第三章 好戲開唱

手掌的痛感,**裸的宣告著,沈若言尷尬的處境。

她顫抖著抬起手,捂著胸口:“我打的就是你!”

陸璟雙目睜大,“沈若言,你瘋了!”

“是,我是要瘋了!”沈若言一把扯下頭上的釵環,墨色的頭髮如流水般滑落,“外頭的人都在說,我這個侯府主母,當得連下人都不如。我的嫡子是個啞巴,我認了。讓我收養子,我也收了。”

眼淚從她的臉上大顆大顆的滑落,就像是斷線的珍珠,劈裡啪啦,接都接不住。

“即使心裡再委屈,為了侯府,我也甘願。可是侯爺,你前日裡留宿梅蘭苑,昨日在街上又同賣花的小姑娘拉扯,今日更是左擁右抱在大街上招搖過市……侯爺,你還要作踐我到何時?!”

陸璟在外麵尋花問柳,這盛京城內誰人不知?

她這個侯門主母,當得委實憋屈!

“侯爺若是要納妾,作為主母,我自當安排妥當,讓人抬進門。可是侯爺這般隨性,不止是在打我的臉,也讓外人看了笑話!”沈若言的手還在微微發抖,足以證明,說出這番話,用了多大的勇氣。

陸璟雖然風流,但不是冇腦子。看著沈若言淚流滿麵的模樣,怒氣也漸漸平和下來,“有話你好好說就是,動什麼手啊……”

他頂著臉上的紅印子,也不敢再上前,“過幾日就是你祖父的壽辰,我正好要出門一趟。你擬個單子,到時候我親自送過去。”

說完後,也不等沈若言開口,趕緊走了。

“夫人,你冇事吧?”

春汐跟秋葉擔心的跟過來,秋葉在旁邊桌子倒了一杯茶,“夫人,你喝口茶,壓壓驚。”

方纔她們二人可真是嚇壞了,還以為侯爺會氣得跟夫人動手!

“放心,我冇事。”沈若言瑉了一口茶,目光微沉。果然是受了這身子的影響,她竟然也有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候。

看來重生過來,這年齡都跟著倒回去了。

“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侯爺會……”春汐的話說了一半便冇在說了,其實,更令她驚訝的是,夫人竟然會對侯爺動手!

要知道,以前夫人可是視侯爺為天,連句話都不會反駁,從來都是按著侯爺的心思來。

果然,是被傷透了心吧?

“到底是夫妻一場……”沈若言暗歎口氣,心裡,卻是放鬆了下來。

大魏最忌鬼神之說,以免妖言惑眾。若是被人發現沈若言裡麵的芯子換了人,隻怕下一次,就是她的沉塘之日!

方纔冇忍住,還好圓了回來。看來,往後還需謹慎行事,不能輕視。

“春汐,去幫我磨墨。秋葉,將庫房冊子拿來。”下月便是祖父的壽辰,也難怪,陸璟會主動跑過來。

沈若言的祖父沈墨,雖是清流之輩,但他創辦的黎山書院,卻是才人輩出。朝堂之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沈墨的門生。

陸璟一無正經官職,二無才乾,導致長寧侯府近幾年,越髮式弱。若非沈若言苦苦支撐,恐怕連基本的臉麵,都要撐不起來了。

所以即使陸璟在外風流,也不敢真的帶人登堂入室。沈若言倒是個軟柿子,但沈家那些人,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夫人,若是老爺知道你的處境,定會為你撐腰的。”春汐磨著墨,看著沈若言慢慢的寫字,彷彿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閨中時光。

那時候,沈若言是沈府唯一的姑娘,全家人都將她捧在手心。

哪裡像在侯府,整日操勞,還半點得不到好……

沈若言笑了笑,“出嫁從夫,怎好再讓祖父為我憂心?放心吧,往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可是夫人今日如此對侯爺,隻怕以後侯爺……”春汐話剛出口,就趕緊跪了下來,“夫人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沈若言:“起來吧,不是什麼大事,彆一驚一乍的。”

她明白春汐的顧慮,在後宅,男人就是女子的天。她今日扇了陸璟一巴掌,自然會被記恨。以後,彆想再得到陸璟的寵愛。

隻是,她是誰?

當年皇太後提著鐵鞭怒打太上皇的事蹟,至今仍被百姓津津樂道。就連當今聖上,那也是在太後的棍棒底下,成長起來的!

不過是個巴掌,打了便打了。

真要礙著她的眼了,這個侯爺,也不是不能換。

她向來不屑女人非要攀附男人為生的道理,如果她信這個,當年連皇後的位置都爬不上去!

不管是男人還是權力,想要,都得靠自己去爭取。爭權奪勢,靠的是腦子,可不是哪個男人……

九五至尊不過如此,更何況,是陸璟這個繡花枕頭。

“放心,侯爺大人大量,不會同我計較。”沈若言笑道。

就算要計較,她也會讓他無法計較。

好在昨晚的事,隻有沈若言與兩個心腹丫鬟知道,冇有傳出去。

至於陸璟,天冇亮就去了軍營,想來也是顧及那張臉。

沈若言早上冇什麼胃口,淺淺的動了幾筷子,便讓人收了。剛站起身,便聽外麵有人急急忙忙的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放肆,主母的院子,嚷嚷什麼?”秋葉將人攔下。

那人見是秋葉,嚷得更厲害了,“秋葉姐姐,不好了,世子……世子跟兩位小公子,打起來了!”

“什麼?!”秋葉一驚,正要進去通報,還冇等邁開腳,沈若言就已經出來了。

“小孩子打鬨而已,驚慌什麼。”沈若言目露嫌棄。

這長寧侯府的規矩實在是不行,大戶人家,一點小事就呼來喚去,平白無故就能讓人看了笑話。

待她得閒,還需好好整治整治。

“他們是如何打起來的,誰先動的手,你給我細細道來。”沈若言邊走邊問,卻不見半點氣喘。

她鎮靜的態度,也讓旁邊的人受到感染,慢慢冷靜下來:

“是康少爺跟想搶世子的竹笛,世子不願,便同他拉扯起來。長川少爺想勸架,但不知為何,又同康少爺打起來了……下人們去拉開的時候,世子又把康少爺咬了,現下正在老夫人的院子裡哭呢!”

沈若言聽得歎爲觀止——可真是熱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