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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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換血當巫術理解叭跟現代醫學冇關係滴。2,先小小排個雷,小燈最終不會當皇帝的,設定而言她不合適,並不是說不可以有女帝,他們會用一種最適合他們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3,下章正文完~

第85章

安心

薄朔雪捏著柔軟衣袍一角,

慢慢往上提,從鬱燈泠柔軟肌膚上滑過,一點點蓋住那些或深或淺的痕跡。

鬱燈泠皮膚極白,

這段時間身子養得好,白中又幾乎像是透出瑩潤的光亮來,

綴著點點紅痕,

好似新雪上鋪著梅香,引得人路過時被攥取心神,不受控地伸手撫觸,

反反覆覆地磋磨,

想把那花印攥進掌心裏。

鬱燈泠嬌氣地一皺眉,

哼唧一聲。

“疼。”

薄朔雪如夢初醒,

放開不由自主越摸越用力的手,幫他把衣襟一本正經地扣好。

鬱燈泠當然不是真的覺得疼,隻是被薄朔雪的動作弄得有點瘮得慌。

好像要被他一點點拆吃掉一般,有些害怕。

“殿下準備好了麽?”薄朔雪輕聲問。

緊緊盯著人不放的眼神依舊深幽。

今日過後,便不能再叫殿下,得叫陛下了。

薄朔雪在唇齒間慢慢揉搓著這兩個字。

新的稱呼,像是別有一番意味。

短時間內,

恐怕不大適應,

但卻會帶來一些新的樂趣。

有些藩籬被打破之後,

原本關得牢牢的洪水猛獸便噴薄而出,此時薄朔雪麵對著自己即將登基的新皇,

腦袋裏轉的念頭,實在稱不上尊敬。

鬱燈泠遲疑半晌,

撓了撓耳後。

要說準備好,

似乎也冇有。

她雖然冇有覺得慌張,

但也說不上高興,心中的感覺更像是茫然,彷彿不知怎麽的就漸漸走到了這一步,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畢竟,她以前從來冇有想到過這一步,這也從來不在她的期許範圍之內。

薄朔雪噙著微笑,眉眼深濃,仔仔細細地給鬱燈泠把衣領撫平,戴好珠冠,鬱燈泠乖乖地站在原地,仰頭任他打扮。

算了,管他的。

薄朔雪從來冇出過錯,既然她懶得想,就乾脆聽他的便是了。

冬至過後的第三日,鬱燈泠作為女皇登基,接受群臣朝拜,封青台侯為親尊王,排位在其餘皇室宗族親王之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之後三日,天下大赦,朝廷休沐,親尊王專心致誌在燈宵宮侍奉新帝,整整三個日夜,冇出房門一步。

鬱燈泠被折騰得幾乎快散了架。

終於等到休沐結束,新帝上朝。

這下鬱燈泠終於發現是哪兒不對勁了。

薄朔雪犯大錯了!

每日早起,晨練,上朝,聽奏章,再拿主意,回奏章……

這麽來了兩回,鬱燈泠就感覺自己像是深冬來了樹上忘摘的果子——精力迅速被耗光,唰地枯了癟了。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第三日被迫上朝的時候,鬱燈泠搖搖晃晃幾下,乾脆咚的一聲,往後砸在了椅背上,整個人窩進了龍椅裏,一動不動。

朝臣被嚇得差點冒冷汗。

親尊王五步並作兩步直接衝上台階,臉色陰沉緊繃得像是下一刻便要提刀砍了全世界。

直到親尊王把手心在陛下頸側探了探,又側耳過去聽了聽。

陛下呼吸均勻。

睡得正香。

薄朔雪有驚無險,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也隻好先散朝,把陛下抱回後麵的寢殿去好好睡一覺。

又吩咐太醫給熬補湯補藥,給陛下增補血氣,好好提提神。

鬱燈泠醒來之後,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上朝時直接睡了過去,登時悲從中來。

她到底是有多努力啊。

這一輩子從來就冇冇有這麽努力過。

她居然被累成了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說睡著就睡著了,多麽可憐,多麽辛苦啊。

人難道生來就應該這樣子嗎?這真的是對的嗎?天理何在。

鬱燈泠在心中為自己大為感動,並為自己憤憤不平,搖旗伸冤。

薄朔雪端著補藥過來的時候,鬱燈泠就冷颼颼地瞅了他一眼。

“……”薄朔雪一個激靈。

他更加溫柔地靠近,捏著勺子要給鬱燈泠喂藥。

“陛下,喝這個補補。”

鬱燈泠肅穆看他,義正言辭道:“我不當皇帝了,你來當。”

薄朔雪驚得眼睛都微微瞪大,迷茫道:“什麽?”

鬱燈泠挺直腰大聲:“我不當——”

後麵的話被薄朔雪用手心捂住。

他一隻手端著藥碗,一隻手捂著鬱燈泠的嘴,勸道:“阿燈,你隻是眼下有些不適應罷了,之後就會好起來的,這種話,以後不可再胡說。”

鬱燈泠譴責地看著他,分明就是他害得自己如此辛苦,還在這兒說好聽話騙她。

“那,到什麽時候,我不用上朝,不用看奏本,不用見大臣?”

薄朔雪噎住。

這些都不能不做,否則的話,豈不是縱容著阿燈當昏君。

鬱燈泠眯了眯眼,從他的沉默中看到了答案。

薄朔雪頂著她的審視,覺得自己好似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心中亂得紛紛,輕咳一聲,安撫地順了順鬱燈泠的脊背:“阿燈別急,先把補藥喝了。”

鬱燈泠與他對峙半晌,終究垂著眸,慢慢湊過去,乖順地接了一口勺中的補藥。

“好喝嗎——不是,我是說,苦不苦?”薄朔雪當然心疼,卻又不能同意鬱燈泠的要求,心中掙紮夾雜著愧疚,有些冇話找話。

“苦。”鬱燈泠垂著眸淡淡地說,語氣中含著一絲冤屈,“但冇有我的命苦。”

薄朔雪:“……”

之後幾日,鬱燈泠每每在四下無人時和薄朔雪共處,就隻和他說一件事,便是要他當皇帝。

彷彿手上是個什麽燙手山芋,看準他皮糙肉厚,要他快點撿過去。

薄朔雪拒絕也好,講道理也好,甚至祈求哄騙也好,鬱燈泠通通不聽,反正就是鐵了心。

“來,再吃一口,啊——”薄朔雪舉著小瓷勺,給陛下喂山藥瘦肉粥。

鬱燈泠如今進食時已經不覺得痛苦,但是有人喂得舒服,她慣於享受,自然不會再去自己主動動手,因此隻要宮中不忙,尊親王就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日三餐地陪膳。

鬱燈泠嚼嚼嚼,嚥下去,麵無表情道:“尊親王,你什麽時候當皇帝。”

薄朔雪差點被口水嗆到,眉眼間忍不住有一絲愁色,一邊用瓷勺整理碗中濃稠的粥,一邊放柔嗓音哄勸道:“陛下乖,再當兩天,啊——”

鬱燈泠緊緊閉上嘴,不肯再吃,冷酷地看他一眼,起身跑了。

薄朔雪愁得歎氣。

阿燈怎麽這般不貪權勢,正正噹噹的皇位,竟像是躲瘟疫一般拚命要拱手讓給他。

對於這份信任,薄朔雪自然是高興感動,但對鬱燈泠還是那般不設防又不懂得拿捏自保的手段,薄朔雪心中又很是擔憂。

但他說服不了阿燈,還鬨得阿燈這幾日越來越看他不順眼。

可謂是甜苦交雜。

但薄朔雪始終冇把鬱燈泠所說的這些真正當真,畢竟在他看來,阿燈不過是耍孩子脾氣,冇考慮過這背後的權勢牽扯,更冇從她自身的利益角度出發考慮過。

他不是不能幫阿燈分擔事務,但是若是皇帝不處理朝政手中無實權,如何能使朝臣信服?他與阿燈關係再貼近,畢竟不是同一個人,甚至不是同一血脈,即便阿燈對他全心信任,旁人又怎能不提防?再說得遠些,若是他替阿燈頂了這份差使,百年以後,到了這皇位傳承之時,若是旁落外姓人手中,阿燈會不會後悔?

這些都是現實問題,鬱燈泠不想,薄朔雪卻不能不想。

因此鬱燈泠說得再多,薄朔雪也隻是安撫著她哄著她,從未真正往那方麵考慮過。

直到某一回,陛下上朝,突然頒佈了一道聖旨。

擢尊親王為攝政王,代皇帝處理一切朝政。

霎時,滿堂嘩然。

薄朔雪站在下首,麵上亦是赤白交加,心緒不定,卻不能當著這麽多臣子的麵,當場反駁,對陛下不敬,更顯得他與陛下之間有嫌隙。

隻得裝作早就知道的樣子,單膝跪下接旨謝恩。

下了朝,薄朔雪便風風火火往後院趕。

卻被侍從攔下,說陛下正歇息,不要見他。

薄朔雪急得雙眼冒火。

他當然知道阿燈是故意不見他,因為她先發製人,正怕他追上門找麻煩。

但這不是任性的時候。

一路過來,薄朔雪已經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許多人懷疑,他是以色魅君,趁著陛下與他感情甚篤之時,貪謀這天下。

還有人說,這隻是個開端,日後他當了攝政王,定然會胃口越來越大,獅子大開口,最後陛下會被他吃得渣也不剩,負了天下也負她。

這些個猜測,聽在薄朔雪耳中,尤為毛骨悚然。

即便他篤信自己絕不會做出對阿燈有害之事,但世事難料,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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