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那兩個侍衛才猶豫著慢慢挪進來,將那麵屏風放在了池邊。

小太監也趕緊把長公主推到了池邊,就停在屏風後。

來人竟是長公主,薄朔雪心中湧起的羞窘和驚訝反倒將原本的憤怒壓下去大半,張嘴數次,尷尬問道:“殿下怎會來此。”

“我要確認你有把自己洗乾淨。”鬱燈泠不帶感情地道,“你不讓宮女看,我隻好自己來看。”

薄朔雪:“……”

池中的水此時已經有了些涼意,可泡在裏麵的薄朔雪還是臉燒得通紅,呼吸不暢,險些把自己給憋死。

好半晌,才終於吭出一句:“這種事,不需要殿下……殿下無權確認!”

鬱燈泠挑了挑眉。

“原本我也是不需要確認的。”

“但上一回,你好端端的把自己弄臟了,我就不得不多添了這道麻煩。”

說著,鬱燈泠語氣還十分遺憾,似是妥協了不少。

薄朔雪揪緊衣衫,剋製著自己的力道,以免自己一個衝動,催動內力把水潑到長公主身上去。

是她要看他渾身赤、裸地沐浴!

為何她還一副吃虧的口氣!?

兩個侍衛和太監知情知趣地退下,大門關上,又剩下薄朔雪和鬱燈泠在浴室中。

這間屋子裏似乎空氣稀薄,薄朔雪連連深呼吸數回,纔對鬱燈泠道:“殿下,請你現在離開。”

“不。”鬱燈泠拒絕得乾脆,“燈宵宮是我做主,或許你還記得。”

言下之意便是,她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

薄朔雪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爆炸了。

如今他身上隻有薄薄的被水浸透的外衫,而長公主裝束齊全,他哪怕氣勢再盛,也終究矮了一頭,畢竟,他不可能站起來跟長公主拍案叫囂,甚至,他連多動一下都不敢。

看清形勢,薄朔雪忍耐道:“那麽,請殿下,轉過頭去迴避!”

“迴避什麽?”

“……殿下看著,臣如何沐浴?!”

聞言,鬱燈泠不滿地皺起了眉。

用指責的目光看著薄朔雪,道:“這又是你的錯。”

“我?!”薄朔雪瞪大眼睛,聲音都被折磨得嘶啞了。

“我原本準備齊全,十分照顧你的感受,打算把你擋得嚴嚴實實。”鬱燈泠抬了抬尊手,指了下麵前的屏風,“可是你把它弄破了。”

鬱燈泠蹙著眉,微微歪著頭,要跟薄朔雪理論:“分明是你不對,為何要我花費力氣迴避?”

薄朔雪:“……”

這長公主是故意的麽?

故意要把他氣死在浴池裏?

可是她一臉“我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要麻煩了。”鬱燈泠想了想,勸他道,“冇關係,你就這樣洗吧。”

作者有話說:

兄弟們(這個稱呼好好笑)!不寫完下一章我不睡覺真的。

你們先睡!我一定在天亮之前發(握拳)

第35章

樵夫

隔著屏風上什麽也擋不住的大洞,

長公主睜著炯炯雙眼,盯著浴池中央的薄朔雪。

盛怒的薄小侯爺容顏更顯俊色,那淩厲的骨相、被打濕的眉眼,

用風華絕代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修長有力的指骨緊緊揪著衣襟,這般防備卻越發讓人想要探究衣襟之下的風景。

露出的一半鎖骨上,

滑落顆顆水珠,

伴著池水晃盪時偶爾會有的輕微響聲,讓人浮想聯翩。

那濕透的外衫緊緊貼在薄朔雪的身上,透出蓬勃肌肉起伏的弧度,

卻又半遮半掩,

有些褶皺造成的陰影則更像是山穀裏的幽洞,

越是看不清,

便越是讓人好奇。

其實鬱燈泠並非不知道,從世人的眼光看來,她有多麽過分。

若是薄朔雪涵養差些,或許現在就已經被她氣得倒仰,栽在浴池裏倒頭不起。

但鬱燈泠並不怕惹怒薄朔雪,相反她甚至盼著如此,因而自然無所顧忌。

受罪的便隻有薄朔雪一個,

這就好像土匪闖進了家門,

理所當然地非要主人家跳一支舞來看,

完了還嫌配樂不夠美妙。

薄朔雪竭力呼吸,目光瞟到池邊放著的一簍子新鮮采摘的乾淨花瓣,

便揚手打翻,讓花瓣落在池麵上,

覆蓋住清透的池水。

馥鬱花香被水汽一蒸,

越發濃烈。

鬱燈泠雙眸微睜,

合掌讚道:“原來薄小侯爺每日沐浴都要用上這許多花瓣,難怪身上自帶香氣。”

薄朔雪又氣得一陣頭昏。

他平日裏當然不可能用什麽花瓣沐浴,今日這還不是為了遮羞麽。

怎的就變成了他日日用花瓣……等等,他自帶香氣?

這殿下是什麽時候覺得他很好聞?

薄朔雪的臉愈發燒紅,匆匆挪到池子的另一邊,抓起乾淨衣裳。

有殿下在旁側,他自然不可能還慢慢悠悠地仔細穿戴,隻求別露出什麽不該顯露的東西纔好。

薄朔雪抿緊唇,微微偏頭,看了身後一眼。

長公主還在好整以暇地看著這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果然,不愧是心中隻剩色/欲的人。

薄朔雪無聲冷哼,伸手在水麵上猛地一拍,池水受力登時揚起幾尺高,形成一道水幕,再嘩啦啦地墜落濺射下來,擋住了鬱燈泠的視線。

短短的一刹那,薄朔雪已然飛速躍上池邊,穿起長褲,將新衣外袍披在肩上,“唰”的一聲拉好係帶。

確認渾身上下被包裹無虞,薄朔雪才冷著臉,悠然轉身。

還好他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薄朔雪心中暗暗擦汗感歎有驚無險,麵上卻十分高冷,垂著眼覷著鬱燈泠。

“殿下滿意了麽。”

鬱燈泠點點頭,心中的確有幾分愉悅。

“滿意,你方纔的水花表演很不錯。”

薄朔雪額頭上差點繃出青筋。

那不是表演!

鬱燈泠不在意地擺擺手,對薄朔雪道:“過來,推這個椅子。回衣香園。”

薄朔雪深吸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緩慢挪過去,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他眼眸深沉,嗓音沉沉。

“殿下,臣今日的態度,應當已經能讓殿下明白,臣並不想與殿下作對,能配合之事,臣都會竭力配合,請殿下也不要為難臣。”

他的確是在掏心掏肺與這殿下商量。

若是鬱燈泠還有一絲為人的良知,她就會體諒,會將心比心,至少不再忍心那麽折騰薄朔雪。

可惜,鬱燈泠冇有。

她手指抵著下頜,目光漠然,淡淡道:“薄小侯爺,你想錯了,我既然心喜於你,怎會為難你。你怎麽不想想,是你配合得還不夠。”

薄朔雪手攥得更加用力,手背上隱約可見鼓動的青筋。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想順著這個輪子把長公主揚進池子裏去。

但終究,薄朔雪還是剋製住了這個念頭,推著長公主回了衣香園。

天無絕人之路,他定然還能想出別的辦法。

進了臥房,宮人儘皆退下。

薄朔雪抿抿唇,剛要說話,卻覺腰上一涼。

一隻軟綿綿的手搭在了他的腰際,似乎還捏了兩下。

薄朔雪冇防備,這兩下叫他腰眼發軟,登時有些站不住,坐倒在床榻上。

他頗有些驚恐地回頭,看向身後突然偷襲的長公主。

現在就開始動手動腳?

就這樣開始了?

鬱燈泠用力推了他一把,見他坐到了榻上,纔有些放心。

“想跪也到床上去跪。”鬱燈泠有些嫌棄地開口。

上一回,薄朔雪突然就跪在臟兮兮的地上,這一回不能再發生那種事。

薄朔雪不由得想象了下他身著寢衣、沉默不語跪在長公主床上的情景。

登時有些四肢發麻。

他立刻擺好坐姿,竭力坐得威武端正,冷靜道:“殿下,我不能侍寢,請你再三考慮。”

鬱燈泠瞥了眼他。

“考慮?考慮什麽,換個人來麽?”

薄朔雪臉色變了變:“殿下,須得剋製守禮,不能如此耽於……膚淺欲/望。”

鬱燈泠也爬到床上來。

“我不剋製。”她斜眼看著薄朔雪,“你還有什麽藉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