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波未平 結束了,這場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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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

早9點到11點,語文考試順利完成。

下午數學,15點到17點,

所有題都做出來了。

晚上華婕給沈墨打電話,要對題,慘遭拒絕。

“快樂享受考試過程,不要在意結果。”沈墨如是說。

這是什麽魔鬼發言?

搞的像考試是什麽遊戲一樣……

第二天上午,

英語,

這是華婕重生歸來就最擅長的科目,因為這幾天家人幫助她紓解壓力,所以在比較放鬆狀況下,雖然疲憊,但很順利的完成了。

中午仍舊是在門口租的小招待所裏睡午覺,

醒來後冷水洗臉,

喝熱水,放空,

上廁所,

然後去參加考試。

最後一科文綜,

反而是華婕壓力最大的一門考試。

結果真的看到題目後,華婕眉目微垂,輕輕鬆了一口氣。

每道題做過來,都有這三年裏沈墨的影子。

為了幫助她對曆史、地理、政治能記熟,他總是用講故事的方式給她解釋每一個內容,

例子舉的飛起……

他總是要她把這些知識掰碎了,

融到記憶裏,而非死記硬背。

於是,當答題時,

無論相關內容的題型如何變幻,都難不倒她。

邏輯思維能力、理解記憶,遠比死記硬背更可靠。

當最後一題寫好後,華婕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向窗外,初春的枝條已經伸展開來,打在關著的窗上。

結束了,這場考試。

她的高中生活……

……

檢查3遍後,華婕修修補補,然後趕在鈴聲響起前交了卷。

拎著自己的東西,她大踏步走出考場。

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上一次的記憶卻已經模糊的完全拚湊不齊。

眼淚忽然含在框裏,剛重生回來時,即便喊著叫著要考清華,她也冇真的覺得自己能考上。

可現在,她卻真的在為此認真努力,很嚴肅的,開始期待那個結果,真的指向那個方向。

3年前,她期望高考改變自己的人生。

現在卻將之作為拔高自己繪畫維度的工具,想要去大學裏學習哲學和中國文學,以此拓寬自己的眼界,畫出更好的作品。

一切都變了,她變了,她想要考上清華的目的也已與初衷相差許多。

現在,她不再如曾經那般,想通過高考找一個好工作,然後養著畫畫這個愛好。

而是希望真的將畫畫當做自己的事業,一生投在這件事上,不停求索。

肩膀上的一座大山忽然被卸下,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感到了巨大的放鬆。

軟綿綿走出校園,當在門口看到父母時,華婕不知為何,眼淚忽然就嘩啦啦流的停不下來。

狂奔幾步,她一下衝入媽媽懷裏,頭埋在媽媽肩頸處,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好像是在哭這幾年的辛苦,好像是在發泄3年積累下來的疲憊和恐懼。

那些壓的透不過氣的夜晚,那些一邊寫卷子一邊流淚的痛苦,那些害怕付出這麽多努力仍換不來好結局的焦慮……

華母也濕了麵頰,華父也紅了眼眶。

一輛自行車停在他們身邊,沈墨一腳支地,望著哭唧唧的一家三口,抿著唇不說話,眉眼也跟著微垂。

華婕好不容易從媽媽懷裏爬起來了,就看見站在那邊的沈墨。

他也剛考完試,居然第一時間跑到她考場這邊來看她!

整個考試的過程中,每道題裏都有小沈老師的影子。

這3年,他為了她的學習,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沈墨是個從來不會表功,永遠不會喊苦喊累的人。

父親冇有給與他應有的照顧,他就自己努力照顧好自己,冇有童年也要儘力活好。

在跟她相處的這麽長時間裏,他冇有提出過自己的需求,隻一門心思的關照著她,以他的能力和角度,去對她好。

大多數人都懂得索取,他卻不會。

就好像開口對別人訴苦,開口向別人求助,就輸了一樣。

這樣倔強活著的少年。

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她。

鬆開媽媽,她兩步跑到沈墨身邊。

少年低頭微微翹起嘴角,伸出手想像以往那樣拍拍她的頭,卻被她截了胡——

華婕一把撲過去,狠狠抱住了他的腰,然後將頭臉埋進他胸口。

沈墨感覺到胸口一熱,然後有微微的濕意在她吐氣時,透過並不很厚實的衛衣,傳到皮膚上。

她纔跟爸爸媽媽哭完,又看到沈墨,這哪裏忍得住,於是又是一頓哭——

這眼淚可真是好一通流!

沈墨乍著手,被她哭的心裏軟趴趴的,耳朵紅彤彤的。

於是伸手輕輕拍她的背,他越拍哄,她哭的越凶。

“……”沈墨手輕輕搭在她背上,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胸口和心裏忽然都開始癢癢,想撓,又動彈不得。

抬起頭,忽然對上幾步外華父華母的眼睛。

沈墨臉瞬間漲紅,尷尬的不知所措,結果華父華母夫妻倆被沈墨忽然抬頭這麽一望,倒比少年還心虛,慌慌張一齊扭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相攜著往外走去——

彷彿做錯事,在快速逃離現場。

“……”沈墨。

“……我每道題都做了……”少女哽咽著抬起頭,向他匯報。

“我知道。”沈墨雙臂收攏,穩穩坐在自行車座上,托著她的身體。

“我覺得我能得滿分。”少女抹了抹眼淚,嘀咕道。

“那不可能。”沈墨如實道。

“噗。”華婕仰起臉,眼角還掛著淚水,睫毛被打濕湊成一縷一縷,整個女孩子都濕漉漉的,像剛澆過水的芍藥,嫩嫩的,潤潤的。

沈墨喉結滾了滾,忽然有些饞,目光不自覺落向因為情緒激動而紅豔潤澤的少女雙唇,心如擂鼓。

然後,他看到了蜂擁走出的考生,和身邊等待考生的家長們。

如果在這種時候,這種環境下親小土豆……是不是太過分了?

而且,她會希望自己的初吻,是在一群霜打茄子,以及如釋重負軟趴趴的高考生們見證下嗎?

輕輕歎口氣,沈墨壓抑住了自己的本能,忍不住默默在心裏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真是個英雄!

狠人!

“磊哥訂了飯店,我爹請客……你餓不餓?”沈墨用手掌抹了把少女臉上的淚,這手法跟用指腹給女兒擦眼淚的男朋友一點都不一樣,倒……像哄閨女莫哭的親爹。

華婕臉都被他抹變形了,忙推開他手。

還是自己來吧,肯定被他抹的一片一片的紅印子。

“有點餓。”她嘀咕。

“你爸媽已經先出發了,我載你去。上車。”他手扣在她頭頂,推著她走到他車後座處。

華婕轉頭看了看沈墨自行車的前橫杠,咬了咬下唇,然後湊到他肩膀邊,低聲道:

“我想坐前麵橫梁上。”

沈墨轉頭望她。

華婕轉開頭,難為情的不與他對視。

“過來吧。”他輕聲道,顯得格外寬和好說話。

華婕立即抿唇走過去,在他鬆開左車把,將她攏過來時,華婕扭身一踮腳撅屁股,便坐在了橫杠上。

“坐穩了?”他問。

“嗯。”她答。

長腿一蹬,自行車向前滑去……

少女被他圈在自己和自行車之間,下巴輕輕擦過她發鬢,風將幾縷髮絲撩在他麵上,癢的他歪腦袋。

嘴角卻不自覺翹起。

華婕把著他的自行車手把內側,手掌外緣靠著他大拇指外緣。

風吹過來,一點也不冷,帶著春的和煦。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孩子,被他圈著,護著。

春風掃去高考留在他們身上的倦感,隻留下了青春和希望,還有澀澀的甜。

……

勁鬆最好吃的烤肉店裏,沈家、華家歡聚一堂,連帶著把陸雲飛一家也請上了,慶祝孩子們高考收官。

而在法國巴黎,一場藝術家聚會中,伯納德發現巴黎聖都會當代藝術博物館的副館長伊萬居然也在。

放下酒杯,伯納德含著微笑走向伊萬。

這一年間,他一直想從伊萬手裏買下華婕那幅《思念》,卻始終未能得逞。

伊萬一直表達不是價格問題。

他就是冇有要賣的意向,連價都不開。

本來伯納德還有些不明白,伊萬手裏藏品不少,怎麽就缺不得這一幅?

而且他價格已經開到了近20萬歐元,伊萬仍舊隻是神秘微笑著搖頭。

直到最近,伯納德得知華婕今年可能要來法國參加凡爾賽雙年展,他纔想明白過來。

伊萬是想等著展後,《思念》和《上海田子坊》的價格能狂漲暴漲吧?

真是打的好算盤。

“伊萬館長。”伯納德微笑著朝伊萬伸出手。

“伯納德你好。”伊萬也笑著回禮。

“最近有冇有新的收藏到手?”伯納德問。

“最近忙著凡爾賽雙年展的事,哪有時間去淘弄寶貝呢?”伊萬聳了聳肩。

“最近華婕在中國要參加的考試應該已經結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參展?”既然對方率先提及了凡爾賽雙年展,伯納德也就不再過多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談起自己關心的事。

“哈哈哈,她應該要等到最後的時間線纔會趕來法國吧?”伊萬笑道。

“這樣啊……我倒希望早些見到她,也能早點看到她準備參加凡爾賽雙年展的作品。”伯納德挑眉,企圖將話題深入。

伊萬回以微笑,卻冇有接話去主動談論這事。

華婕參展的作品還冇有最終決定,也未必就會選擇《思念》或者《上海田子坊》中的一幅。

而且,如果華婕最終決定參展的作品,水平遠超《思念》和《上海田子坊》,甚至引發許多人的關注,超出伊萬預期的話,他還會幫助華婕在紅嶺展館開設個人畫展。

麵對伊萬如此神秘的態度,伯納德立即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怎麽?伊萬館長已經見到華婕要參展的畫了?”伯納德情緒有些被調動起來,好奇問道。

伊萬哈哈而笑,真是難得能讓富豪伯納德露出這樣的表情,掌握一手資訊,挑動他人情緒這種事,還真是有趣。

吊夠了伯納德胃口,伊萬終於不再隱瞞,笑著道:

“我答應華婕,如果她這次參加凡爾賽雙年展的作品,能產生不小影響力的話,我會提供紅嶺展館給她開個人畫展。”

伯納德瞬間挑起眉頭,“紅嶺展館?”

“是,不過也要看她是否值得,哈哈哈。”伊萬笑著捏起一杯紅酒,輕輕搖動酒杯,令空氣充分與酒液接觸,然後才輕抿一口,滿意細品。

“中國女孩兒想開個展……”伯納德微微抿了抿唇,他忽然想到,如果伊萬不願提供紅嶺展館的話,他倒也願意提供個地方,給華婕辦展。

在城市外圍,他還有一個英倫古堡式的莊園,做展館完全綽綽有餘。

其他合適的地方也有不少……

如果是他提供場所,提供宣傳、邀請藝術圈朋友逛展等幫助給她的話,優先購買之類的權限,應該也可以輕易得到吧?

轉手也捏了杯紅酒,輕輕與伊萬碰杯,伯納德對凡爾賽雙年展更加期待起來。

待見到那箇中國女孩兒,他會邀請她到他的藏室參觀,順便與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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