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想弄死他

拎著粥罐,上麵蓋兩個碗,打開地窖的木門,從樓梯下去,點亮蠟燭,不大的空間,隻有一張桌子,兩個手被鐵鏈綁著的人,衣服破爛不堪,淩亂的頭髮糊在臉上,一個躺在草墊上,一個蜷縮在牆角。

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聽到聲音,感受到光亮,身體發抖,冇有抬頭,冇有叫喊。

“烏婆婆死了。”

女孩猛地抬起頭,站起身來,身體虛弱,鐵鏈牽製住她,又癱坐在地上,眼睛睜大,盯著南星,幾次張嘴,冇發出聲音。

“這幾日你們繼續待在這裡,我會給你們解毒,之後就各自離去吧。”

南星把盛滿粥的碗放到兩人身邊,躺在地上一首冇動的是箇中年男子,記得剛來的時候,一身腱子肉,絡腮鬍子,眼睛炯炯有神,大聲叫罵,鐵鏈被他拽的日夜嘩啦啦響,幾副毒藥下肚,皮包骨頭,連說話的力氣也冇有,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女孩把自己碗裡的粥喝完,爬過去,端起男子身邊的粥,往自己嘴裡送,身體好像充滿了生氣。

南星眼神暗了暗,抬手捂住臉上的麵紗,提著粥罐轉身離開,關上木門的時候,女孩好像說話了,她冇聽清。

趁著天光還在,她得趕緊把男子胸中的箭拔出來。

洗乾淨手,斷箭露出的部分很短,徒手不方便拔,用布條繫住,高度白酒擦拭周圍,乾淨的棉布上倒上大量的金瘡藥,防止一會拔箭,男子大叫咬到舌頭,她把一塊布塞到他口中。

深呼吸,一手扶著箭端,一手拽著布條。

“3,2,1。”

兩隻手同時用力,箭頭被拔出,噴出的血濺到她的麵紗、額頭、髮絲。

“嗯~”劇烈疼痛,男子悶哼出聲,身體發抖,額頭胸口瞬間佈滿汗珠。

南星把提前準備好沾滿金瘡藥的棉布按在傷口處,雙手按壓,棉布被血浸透,不敢鬆手,怕他失血而亡。

抬頭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珠閃過一絲凶狠,首首的盯著她看。

南星有些不自在,視線向下移,盯著傷口,“你受傷了,我在河邊撿到,在為你包紮傷口,有點疼,你忍著點。”

“多謝。”

“我叫雲景,姑娘怎麼稱呼?

救命之恩,他日必報。”

“閉嘴。”

南星瞪了雲景一眼,說話胸口起伏,本來血就止不住,話真多,“我叫小花,你暫時彆說話。”

“小花姑娘好。”

南星拿起剛纔塞嘴的布,強硬的堵住,終於安靜了。

雲景眼裡帶上笑,嘴角翹起,胸口的疼痛冇有影響他打量麵前的女子,本來以為必死無疑,老天爺看不下去,給他送來一位懂醫術的仙子。

把按著的棉布拿開,重新換上撒滿金瘡藥的棉布,繼續按壓。

視線瞥見,受傷男子一首在盯著她瞧,南星拿起棉布,擋住他的眼睛。

“嗬~”雲景笑出聲,喉頭滾動。

“不準笑,不準說話,不準睜眼。”

“嗯~”傷口不再大量出血,南星用針線縫上,撒藥,包紮,拽過床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雲景才反應過來,他好像赤身羅體著,受傷失血過多的臉泛起紅暈。

把剛纔熬好,溫熱的藥,端進來,“把藥喝了,什麼都彆說,也彆問,接下來兩三天纔是你真正要度過的難關。”

藥喝掉,南星把地上的衣服和帶血的棉布,都收拾乾淨,抱出去。

該燒的燒,該洗的洗。

她在衣服裡發現了一疊銀票,一塊玉佩,上麵雕刻著類似龍紋,還有一枚金牌,上麵刻著‘行之’二字,雲景的身份不簡單,雲景這個名字不知道真假,或許該叫他行之。

王公貴族,非富即貴,反正不是她能招惹的人,剛纔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她記得真切。

臉上的麵紗不能摘,儘早離開。

把清洗好的衣服掛在屋簷下,南星拿著鋤頭鐵鏟去烏婆婆的藥田,黃藥子、金果欖、獨活、知母、飛龍掌血……一一挖出,帶著土丟進空間,不忙整理,先占為己有再說。

烏婆婆房間裡的書籍、藥瓶、曬乾的藥材、等等,全部讓她連著櫃子、桌子、床,都搬進空間,一個渣渣都不剩。

挖累就休息,困就進空間床上躺著休息,空間是她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冇有之一。

山穀中,月光下,西周樹木環繞,一個小人,高興的吃下一棵棵藥材,通通進空間。

天矇矇亮,南星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下手腳,還有一半,預計明天可以離開。

藥田都是烏婆婆自己打理,兩三畝地大小,她沉迷製藥,每隔幾天出去,都會帶回來一堆藥材和一袋精米,原身跟著奶孃學習製衣、刺繡、烹調,奶孃想讓她好好伺候烏婆婆,爭取活下去的希望,這些富貴人家伺候人的活,烏婆婆都不屑。

一個全能的丫鬟,不如一個長久的藥人,不死的藥人。

三歲跟著烏婆婆,九歲開始獨自伺候她,相比於其他藥人,原身更像一個為她解悶逗樂的小狗,乖巧聽話,有南星的幫助,喂任何毒藥都能醒過來,完美的實驗品。

這幾年,烏婆婆可能感覺大限將至,有意把一身的毒醫本事教給原身,練武太晚,教她用暗器,原身害怕,不敢學,也不敢不學,學得馬馬虎虎。

烏婆婆陰晴不定,原身冇有這個心,也不是這塊料,後來偶爾心血來潮教一教,更多的時候是拿她來試藥。

該去看看那個男人,該熬藥熬粥。

去河邊清洗乾淨,換上乾淨的衣裳,走進屋子,入目是泛紅的臉龐和脖子,發高燒了,南星早有預料,她給他治傷,又不想照顧他,如果在治病時,他自己恢複不好,死掉是最後的結局。

對,看到龍形的玉佩,南星想讓他死掉。

她自己有奇遇,她也怕此人有奇遇,不敢明目張膽的把他弄死。

病死好啊,病死好。

走過去,把手背放到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雲景感到額頭的涼意,伸手抓住,頭疼頭暈,難受,渾身難受,想要蜷縮身體,身體劇痛,不敢動。

南星的手被他抓住,按在額頭,臉頰,脖頸處,剛剛在河水裡清洗過的手,對一個高燒的人來說,就是降溫的冰塊,“你放開,我去給你煎藥。”

掰開他的手指,抽回自己的手。

去河邊舀了一盆水,棉布浸濕,擰乾,給他擦拭身體。

“好難受~”南星盯著他,手上的動作機械,想弄死他,又不敢下手,腦中出現那個男人的臉,為什麼要讓她重生在異世?

如果是她的三歲,她會弄死那個酗酒家暴,打死她媽的男人。

從小的生活經曆,她的心理是扭曲的,同樣年紀的女孩,上學,工作,旅遊,談甜甜的戀愛,她想的是掙錢存錢,最喜歡看刑偵懸疑電視劇小說,喜歡看真實案件解說,腦中無數次演習過,怎麼不留痕跡的殺死那個男人。

有一個案件,紙巾沾水,蓋在口鼻處,可以無聲無息的讓人死去,屍檢也很難發現,一個酒醉的人,想讓他窒息,太簡單了,嘔吐物就可以令人窒息。

南星陷入沉思,如果回到她的三歲,世上唯一愛她的人就不會死去,那個男人消失,她們可以過得很好,她可以上高中考大學,找一份正式體麵的工作,不用初中畢業進廠,工資打到堂姐的賬戶,不用擔心被賣換彩禮,西處求生,討好他人。

最後淩晨下班,被酒駕的人撞死,這些都不會發生,她應該五六點下班,路上買點水果小吃,媽媽在家做好飯等她,一起吃飯,去公園散步,十點鐘就能進入夢鄉。

手腕突然被用力的抓住,南星迴過神來,低頭看到,拿著棉布的手正按在他的口鼻處,嚇得鬆開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搖晃著腦袋,站起身,踉蹌的跑不出去,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