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拾貳回 是為情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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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傾心的秀眉一蹙,冷冰冰的眼神瞥過去:“驍騎營?”

驍騎營砸場的人居然到了江南船塢?對了,聽賀西說,當初青山進攻的時候,就有朝廷的人介入了……這驍騎營現在是跟她撕破麪皮了麽?

不管如何,冉傾心也並非是一個十分武斷的人,決定先出去看一看再說。於是隨意吩咐了沈夢桓繼續練習,她的身影朝著大門口走去。

此時的江南船塢門口早就吵吵嚷嚷成一團了,驍騎營說江南船塢的人挑釁在先,江南船塢的人卻說不管怎麽樣,驍騎營出手打人就是不對,兩方爭執不休,誰也不能說服誰,也不能一爭到底,那個麵紅耳赤。

驍騎營人雖然少,但是一個個都是精英,嘴上沾不得好,但是實力在那裏,所以江南船塢的人也僅僅是占了一個嘴上的便宜,實際上除了口功,真本事冇多少。

很不巧的是,這回驍騎營途經此處,驍騎營的統領劉仲初正是領頭者。起先他在檢視這附近的情況,卻冇想到走開一下,自己手下的人居然和別人就這麽起了爭執,還出手傷了人,看這江南船塢幫眾的架勢,似乎不打算輕易罷休。

這江南船塢真是跟他反衝啊,上次來這裏一次遇上郡主,好在是王爺有命令是要把郡主帶回去,否則那郡主自己還不好搞定。這次一來又發生爭執,要不是想到當初郡主會在這裏,自己也冇心思跑一趟。

“我不同你們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講,你們的塢主是誰?讓他出來跟我說。”劉仲初聽著那些人的嘰嘰喳喳聲音隻覺得心煩,想要快些解決問題,找最高決策人就可以了。

江南船塢的幾個幫眾七手八腳地扶著一箇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似乎是剛剛被驍騎營傷到的人,他的麵色蒼白,見劉仲初指名道姓要找自己的塢主,不禁冷哼一聲:“塢主?塢主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可笑,你們塢主有多麽金貴?我們統領是皇上麵前的紅人,連當朝丞相都要給統領三分薄麵……”站在劉仲初身後的一個青年實在是氣不過,直接衝上前兩步就指著他們一陣怒吼。

“丞相也要給薄麵……關我什麽事。”

一道清冷女聲橫空劃過眾人的身影,直接就衝著那正在說話的青年席捲而去,打斷了他憤怒的言辭。

劉仲初猛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一抬眼皮,看向對麵那熙熙攘攘的江南船塢幫眾之中漸漸分開一條小道,一襲純潔白衣翩翩而來,一張潔美如玉的麵容就這麽出現在他的麵前,由遠及近。

冉傾心冷然的眼一望,冷哼:“驍騎營統領也挺了不起啊,直接就在江南船塢前撒潑。就算怎麽著了,也要心平氣和得來等著解決問題吧,隨意搬出自己身後的高貴身份,以為就可以讓我們吃啞巴虧?”

“你是塢主?”劉仲初冇有在意她言辭中淡淡的譏諷,朝前緩緩邁出幾步,站在冉傾心的麵前。

“是。”

“我並非要找你討什麽說法,隻不過是想要比較和平的解決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兩邊都有責任,我不會把責任全部推卸。”劉仲初話說的懇切,冉傾心聽著,倒也覺得這劉仲初做人會審時度勢也不會仗著自己有身價背景肆意壓榨別人,滿意地點點頭,她讚同了。

劉仲初看了看兩邊的人,左思右想:“現在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能說服誰,你我也冇有親眼瞧見,你說這個事情要怎麽解決呢?”

冉傾心冷眼橫向自己身後的幫眾們,看看他們那模樣,冉傾心就知道自己這邊的人估計也是得理不饒人話說得過分了所以纔會引得驍騎營的人動手。看來……人員刪選還是不夠嚴密,至少內心狹隘、氣度不大的人是絕對不能入選的,省的到處給她惹事,還要她擦屁股。

“你說要如何解決?”冉傾心不願意再看那些眼神躲躲閃閃的幫眾,直接麵對劉仲初。

“你說呢?”劉仲初忽的將皮球又踢給了冉傾心,“其實我們也不過是相識一場,大恨也算不上,冇必要弄得和敵人似的。出來道一個歉,就什麽都解決了。”

“誰來道歉?”

“剛纔誰出手傷了人或者是出口罵了人,都站出來在所有人麵前向對方道歉,一切一筆勾銷。”

“好。”冉傾心直接一口應承下來,回身冷冰冰的眸子瞪著那群人,“剛纔誰出口罵了驍騎營的人?立刻給我站出來。”

幫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畏縮在一起,總覺得出來當眾道歉麵子全部冇了。終於有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子站出來對著冉傾心說道:“塢主……可是不管我們怎麽說,對方打人傷人就是不對啊!我們為何要道歉……”

“住嘴!胸無城府、做事不考慮後果、隨意辱罵別人在先,你現在還好意思跟我說為何要道歉?”冉傾心就是再好的心性也忍耐不住要謾罵出口了,若是此刻站在這裏的人是冉傾城,早就一個巴掌上去了,“剛纔究竟是誰開口了的?罵了人不敢承擔麽?最好現在自己站出來,否則後果……你們也知道。”

幫眾們頓時石化了。冉傾心的手段他們會不明白?當日死在她劍下的也不在少數,而且那場麵……太肅殺,現在想想還令人毛骨悚然。

冉傾心那冷然的表情和充滿了怒意的眸子激得無數人都抖了三抖,顫顫巍巍之下,終於慢慢地走出來了七八個人,一個個都低得都快碰到自己的胸口了,這其中還包括著那被打了的中年男子。

冉傾心見那群人終於出來了,麵色緩了緩,聲音再提高幾度:“如何?都站出來了麽?冇有誰躲在那裏濫竽充數吧?”

見冇有人再動,冉傾心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一臉讚賞的劉仲初,淡淡道:“我這裏的人都出來了……那麽你那裏出手打人的那位,是不是也應該站出來,來個‘當麵對峙’呢?”

劉仲初冇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纖美實則乾練強勢的女子會那麽乾淨利落地就處理好了她那裏的事情,讚賞的同時,他微微側首看著自己身後的一乾兄弟,聲音清淡但是卻很有力的說道:“阿偁,剛纔是你出了手的,站出來。”

站在劉仲初身後的一乾年輕男子之中,立刻就站出來了一位,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看上去也就剛滿二十的模樣,能混到劉仲初的這個精英隊伍之中,看來也算是年少有為了,再加上這敢作敢當的一點,整個人就更加散發著一種無言的意氣了。

冉傾心很讚賞地打量那叫阿偁的年輕男子。

很好,還算有擔當,可比自己這裏的人有用的多了。

冉傾心再度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那七八個大漢,頓時臉黑了一半,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為什麽自己的手下裏麵就那麽多的平庸人士。真是想起來就頭疼一把。

“阿偁,你先道歉吧,畢竟人家隻是口頭的唾沫星子,你卻真刀真槍打了人家一頓。”劉仲初將冉傾心的表情儘收眼底,很滿意她的反應,他心不在焉地對著阿偁說。

那阿偁雖說不情不願,但是按照劉仲初的命令列事也是他的職責,臭著張臉,他嘴裏有些含糊不清:“此次驍騎營阿偁出手打人不對,我在此鄭重道歉。”

“阿偁拿得起放得下,不錯。”冉傾心淡淡的誇讚一句,隨後一眼瞥見自己身邊的人,冷聲,“還不開口?”

“呃,我們……我們有口無心,口出狂言汙衊了驍騎營……抱歉。”七七八八的聲音參差不齊,聽的人心裏難過。

冉傾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也冇再計較。已經說了,也冇必要再找他們的茬了。

“你們還不進去?繼續丟人現眼麽?”

冉傾心的一聲冷哼,那站在門口的幫眾們立刻嚇得全部爭先恐後地朝著船塢內部跑去,生怕自己成為冉傾心開刀的第一個人,畢竟……她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劉仲初若有所思地凝視冉傾心,隻覺得這女子手段一定不少,行事有魄力,看來……勢頭很足,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子。

“如此解決,真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劉仲初露出一個舒心的笑意,很是滿意現在的情況。

冉傾心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隻是麵色也柔和,看上去不再那麽犀利了。

遠處,突然在此刻炸開一聲驚雷:“女人!他是誰啊?”

冉傾心猛地一個哆嗦,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一眼,立刻就有些橫眉豎目的模樣:“雷琿,你怎麽來了?”

此刻在不遠處往這裏走來的那個意氣風發的灰衣男子,可不就是陰羈不馴的雷琿麽?他怎麽忽然來了?冉傾心忽然覺得頭更疼了。

“爺不能來麽?”雷琿走到了冉傾心的身邊,看著她有些錯愕的表情,表情很是得意,“怎麽,現在有種被抓姦的感覺了?那怎麽還光明正大得和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在這裏眉來眼去?”

冉傾心隻覺得自己頭頂有青煙在嫋嫋升起,平日裏的淡定模樣開要被撕破,她怒視一臉痞樣的雷琿,一字一句:“你又要做什麽……”

“能做什麽?隻不過是突然想到你,來這裏看看你怎麽樣了,日子過得好不好……”雷琿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劉仲初,話裏突然變得有些吃味,“看來你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啊?舒坦著嘛。”

冉傾心冷眼看著他,直接選擇無視他的話。

雷琿見冉傾心不答腔,倒是有了一種她默認的態度,心裏更加奇怪不對勁了,衝著冉傾心發火他不願意,那就朝著“姦夫”劉仲初冷嘲熱諷:“這位倒是有些眼熟……看起來,像是禦前侍衛一類的人物啊。”

雷琿到處行走,的確是看到過劉仲初,而且劉仲初一身打扮一看就是禦前的人物,倒也不難識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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