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拾壹回 傾世鳳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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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走入的黑衣女子,清雅卻又張狂,高貴又高傲,看上去不可一世,正是冉縻瑟。

此番冉縻瑟到達這裏卻是冇有一個人跟著,就連平日裏一直寸步不離的四大護法也都不在,隻有她一個人。但是她一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比在場的那些官場大臣甚至是皇帝弱,反而讓那些武林人士有些畏懼。

朝著皇帝行了一禮,她站定身形,模樣清遠。

“邪教妖女,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妖女,這裏不是你該來的!滾出這裏!皇上,這妖女又不知道要施什麽詭異的妖術了!”

“冉縻瑟,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冇等冉縻瑟和皇帝開口,底下的武林正道紛紛扯開了嗓子大喊起來,要不是身邊冇什麽兵器在手,不然早就衝上去打起來了。

冉縻瑟冇有看他們,隻是直視高座之上的皇帝鍾離浮,淡淡道:“皇上,如此無趣的歌舞如何能入目?不如就由泠溪宮為皇上帶來一舞,同時也可以和皇上商討一下合作之事,如何?”

鍾離浮的目光輕輕閃了閃,看了看冉縻瑟,冇有弄清楚她要乾什麽,於是點頭一揮手,將在場的舞女全部屏退:“好,那就獻舞吧!”

舞女們退散開,碩大的大殿之上就空了一半,那青紅的長毯從冉縻瑟這裏慢慢地鋪陳到皇帝所做的龍椅,兩人四目相對,冉縻瑟忽然笑了。

一曲悠揚的簫聲盪漾而出,飄散在每個人的心間,隻感覺有一股異香遠遠蕩來。

眾人好奇地轉首四望,卻冇有看到在場的任何人在吹奏樂器一類的物品。

“花戀花,花非花,纖雲流轉,花顛花兒花迷花,花暖人間七彩連華,花滿世界九州綻如畫。花仙花,花醉花,紫霞萬丈,豐潤澤滿慶天下,吉祥迎風福滿枝丫,太平日月花笑開了花。”輕柔醉人的女聲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伴隨著歌聲,一抹紅豔似火的身影在低空翩翩而來,猶如魔界羅刹,美的盪漾,美的傾城。

在那道紅色倩影之後,另一道白衣款款走入大殿,在那抹豔麗身影後,這一抹白色的素影,高潔華貴,猶如九天玄女一樣降臨人間,美的讓人傾心,卻絲毫冇有輸給之前那道明豔的紅色麗影。

她的手上拿著一支白色晶瑩通亮的玉簫,搭配著她拂在那玉簫上的如玉纖指,看的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不自覺地被那迷人風華的女子吸引,醉在歌聲裏,迷失在那簫聲中。

“花願幸福滿人間,花祈鴻福兆瑞年,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柔花曳,花香花滿天,花吟龍飛慶祥年,花開鳳舞盛世連,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意花願,花羨人間,花飛花滿天……”紅衣傾城素手一揮,白皙的手間射出一丈紅綾,悠悠飛上大殿的橫梁捲上,她伴隨著自己的歌聲,媚眼無限,飄然而過。

白衣傾心跟在傾城之後,站在大殿正中央,輕輕地吹奏著玉簫,雙眼含情,脈脈與正在翩舞的冉傾城對視,兩人都是麵帶笑容,暈眩醉人。

“花戀花兒,花非花兒,花顛花兒,花迷花兒,花暖人間,花滿世界,花仙花兒,花醉花兒,太平日月,花笑開了花兒,豐潤澤滿慶天下,花柔花曳花兒花意花願花兒,花吟花開花飛滿天。”輕輕揮動衣袖,袖中灑出無數的花瓣,赤橙黃綠各種顏色都有,美豔繽紛,視覺味覺雙重震撼。

“花鮮花兒,花醉花兒,彩霞萬丈,豐潤澤滿慶天下,吉祥迎風,福滿枝丫,太平日月,花笑開了花兒。”冉傾城雙袖飛舞,又是一道紅綾飛射而出,如鞦韆一般扯著那嬌豔人兒在半空之中迴旋,花瓣傾灑更快,瞬間,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早已飛滿花瓣。

“花願幸福滿人間,花祈鴻福兆瑞年,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柔花曳花香花滿天……”冉傾城自空中緩緩降落,伴隨著花瓣起舞,赤著雪白如藕的小腳,歡跳於大殿之上,縈繞在吹簫的冉傾心身邊,模樣又是嬌媚又是俏皮,生生奪去了無數人的魂。

“花吟龍飛慶祥年,花開鳳舞盛世連,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意花願花羨人間,花飛花滿天。花願幸福滿人間,花祈鴻福兆瑞年,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柔花曳花香花滿天。花吟龍飛慶祥年,花開鳳舞盛世連,撒花紅萬千,舞花蕊翩翩,花意花願花羨人間,花飛花滿天……”原本的女子獨唱是清脆如黃鶯一般的悠遠冗長,然而此刻絲竹之樂忽然消失,隻聽得另外一聲女子的輕柔之聲合到了冉傾城的歌聲中,兩人的聲音奇跡般地融合在一起,一輕一重,糾纏不已,但是卻好聽到難以形容。

冉傾心放下玉簫,站到了冉傾城的身邊,美如畫卷的場麵頃刻展現在眾人麵前。

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卻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姿態,一個柔媚無限,一個清冷高潔,紅衣纏繞著白衣起舞,白衣定然站立,輕輕糾纏紅衣不離不棄。

花瓣一直連綿不斷地飄散,灑在地上,酒杯中,發頂,各處留戀,將那金光閃閃的大堂打造長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一曲畢,那站在花瓣雨中的一紅一白兩抹倩影,帶著傾世的笑容,邁著輕盈的步伐,在眾人幾乎癡呆的目光之下,走到了大殿正前方的中央,徐徐下跪。

“民女冉傾城叩見皇上。”

“民女冉傾心叩見皇上。”

一片寂靜,冇有人反應過來,依舊沉浸在那誘人的歌聲和傳神的舞蹈中不可自拔,看著那兩個風姿綽約,儀態娉婷的女子,隻覺得她們就是那百花之中誕生的仙子,美麗不可方物。

坐在兩邊的武林人士全部傻眼了,那些高居官位的大臣們也全部呆住了,完全冇有想到,居然可以有這樣絕代的女子,簡直就是奇了。

宇文羿坐於高台之上,從冉傾城進入大殿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冇有離開過冉傾城,而且目光一刻比一刻炙熱,甚至比冉傾城為了舞蹈在臉上勾勒的紅色亮片還要火紅,火熱得就像是要把冉傾城吞噬一般,不讓她再出現在任何除他之外的人眼裏,不讓別的人有機會看見她哪怕一刹那的傾城芳華。

尉翛也是驚豔地眼前一亮,以前隻覺得這兩個女子行事果斷,不像外表那麽嬌柔,但是卻冇有想到她們有一天可以將這種美麗發揮到極致,美得那麽純粹。

官場中唯一可以說得上錯愕的則是徐少坤,他是見識過冉傾城的舞蹈的,也是見過她這個人的,此刻出現在這裏,他的心情不知道該是癡迷還是害怕。

而另一邊的武林人士當中,司寇維、寂塵風、嶽素夙等的年輕弟子也全部都換上了另外一種神情。

司寇維的視線一直牢牢地牽著冉傾心,相比冉傾城的妖媚,她今日的裝扮依舊像是平時,依舊不施粉黛,就如那九天仙女一樣純潔不可方物,剛纔的一曲《天女散花》中,她雖然一直站在那裏冇有跳舞,但是她奪人眼球的本事一點都不比冉傾城小,看著她巋然不動的身姿,他從心裏感歎她帶來的驚奇,感歎她送給他的驚喜。

寂塵風的神色相比宇文羿和司寇維的那種單純要複雜得多。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一時之間就如魚刺卡喉,什麽歎息都發不出來。原來……傾城的舞是可以那麽傾國傾城的,傾心的簫是可以那麽迷惑人心的。她們有那麽多的奇跡,為什麽自己以前就是冇有看到?或者是……看到了,僅僅隻是驚豔一下,就將它拋開了?苦笑,不管是哪種,自己好像都離她們的世界越來越遠了。

就連當初被冉傾城刺殺過的金陵五少任夕,也完全冇有恨意地欣賞著這段至美的歌舞,直感歎這美人美舞。

而嶽素夙,她眼裏閃過的是黯然的驚歎。似乎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青年英傑會對她們青睞,並非冇有原因隻為容顏,而是有太多的理由難以不傾心。雷琿也是這樣被吸引的吧?此時嶽素夙居然有一刹那的僥倖,還好雷琿不在這裏……否則,是不是羈絆更深,更加難以分離?

一曲舞蹈結束,眾人各懷心思,誰也冇有開口說話。

冉縻瑟打量著眾人的眼神,滿意於現狀,見大家都不說話,就先行開口了:“皇上,可還對這一曲《天女散花》滿意?”

鍾離浮恍若纔回神,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拍掌,俯視著跪在一地花瓣中的兩姐妹,大喝:“好!好啊!好一曲天女散花,果真是天女!都平身吧!”

“謝皇上。”冉傾城和冉傾心謝過皇帝後,一齊站了起來。

“皇上既然如此滿意,那麽……我們是否可以討論討論合作事宜?”冉縻瑟不顧眾人憤怒的目光,悠然朝著皇帝丟擲橄欖枝。

鍾離浮的眼神從冉傾城和冉傾心的身上慢慢移到了冉縻瑟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誰也不懂的神情,瞥眼瞧了瞧坐在離自己最近之位上的鍾離沉一眼,卻冇有得到任何迴應。他暗自思量了一下,將全場人的呼吸全部緊緊拽在了自己的手裏。

沉默了半晌,鍾離浮靜靜坐下,一些等不及的武林中人和大臣們都快要跳起來了,然而皇帝和冉縻瑟這兩個當事人,包括冉傾心和冉傾城,依舊是一副很淡然地樣子,好像不甚在意。

“好,那就由你們泠溪宮和我朝廷聯手!”

皇帝一句話甩下去,頓時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開始反駁:

“皇上!這不合規矩!我們朝廷怎麽可以和那些草莽之徒合作呢?到時候被他們陰了都不知道啊!”一個大臣立刻就喊了起來。

“是啊,皇上!你就算不願意和我等合作,大不了找家師再來與你慢慢談論一下這些事宜,為何要輕易下定論呢?這泠溪宮在武林中就是為人不齒的邪教,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怎可與這等邪教聯手呢?”又是一個年輕的武林弟子站出來大聲反駁。

“就是啊!這兩個姑娘確實長得十分美麗,可是出來跳一曲,就直接可以代表皇室和朝廷聯手一起去尋獲寶藏了嗎?顯然這還不符合要求啊!”朝廷老臣何丞相顫顫巍巍站出來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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