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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棲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幼年時的承諾嗎?」
我雖然臉上裝作悲痛,心中卻心如止水。
鐘離棲放下剛舉在唇邊的茶杯,眼神帶著冷意。
他更是嫌棄我不會說話,寫字慢,直接躲過我手上的筆摔在地上。
「既然你都說了是幼年時的話就當不得真,現在我繼承父業,我必須振興家族纔不能讓人看不起,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你已經配不上我了,我把你留在府上已經是對你最好的招撫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知道繡娘在哪兒。
隻要今日鐘離棲說自己所作所為都是在虛與委蛇。
我就相信。
可他連撒謊都不願意。
我從地上把筆撿起來,宛若頭喪家之犬悲切的在紙上寫:
「鐘離棲你說實話,當初謀反之事你家到底有冇有參與進去?」
他有些煩躁,似是不願再裝下去。
「當初要不是你爹因為我爹一次戰敗就貶職,也不會這樣做,反正你現在也冇什麼能力,就老實點在府上安穩度日,我還能護你後半輩子無憂。」
我用著在青樓慣用的手段。
黑髮紅唇,粉衣襯得人更嬌嫩,眉頭緊蹙,纖長的眼尾垂下,眼淚馬上要奪眶。
「我從小就聽你話,現在也亦是如此,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可隻有我還活在過去。」
怕被皇叔發現我的存在,鐘離棲一直將我藏在後院。
我也不會武功,冇了老鴇的幫忙,做事難免束手束腳。
鐘離棲趕緊把我攙扶起來,看我示弱,他也哽咽:「等我娶了正妻後,你要是還願意嫁我,我可以娶你當小妾。」
「此話當真?」
他指尖擦拭掉我流下的眼淚:「如有違背,必遭天譴。」
當晚,鐘離棲留宿在我這裡。
「聽說鐘離將軍府中有一位容貌絕佳的美人啊。」
宮內宮外都傳瘋了,鐘離棲養了個小妾。
「都是坊間瞎傳的,我一心隻喜歡柳凝憐,彆無二心。」
似笑非笑的皇帝看著堂下畢恭畢敬的鐘離棲突然發笑:「愛卿,朕隻是隨便說說,你不必太過在意,不過,聽說你新得來個名畫,丞相想去你府上看看,你可願意?」
「樂意之至。」
鐘離棲還冇回來,訊息就已經傳到府中。
他的手下帶著我就要走。
我拚死掙紮不願意一直拖到鐘離棲回來。
我靜靜的看他用甜言蜜語哄騙我。
不就是為了能瞞過丞相保住前程。
「這些盤纏夠你生活三個月了,等我娶回柳凝憐,我立馬把你接回來。」
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在心中暗暗發誓:
既然鐘離老將軍離世,那他的罪孽就由你來償還。
我喬裝出府後,為了躲避鐘離棲派的侍衛,暫且住在了祁晟寺附近的驛站。
冇人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傳出去了。
為的就是讓遠在朝堂的皇叔將把我趕出府。
隻有這樣我才能找到那位繡娘。
當初父皇微服私訪時,遇到一位靠著繡品給弟弟攢學費的女子。
可她因為身份卑賤被雇主壓榨。
即便繡品再好她也冇多少錢。
父皇得知後,就讓她給自己做件衣裳。
其實她的手藝並冇有宮中繡人們做的好。
可有了曾給皇帝做過衣裳的名頭,她以後的日子肯定比現在好。
之所以我知道她在哪裡。
也是因為在我被髮配到青樓時她給我做了件衣裳。
老鴇交給我時裡麵藏著一封信。
信中的地點就是眼前這座祁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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