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宸妃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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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下一致通過了關於思柔公主和親瓦剌的決議。在這男權至上的年代,皇帝乃至於朝臣決策國家的大政方針,他們不會去詢問當事人的意見。簡而言之,思柔公主想嫁也好,不想嫁也罷,到了選定的良辰吉日,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宸妃作為母親,她當然不捨幼女遠嫁塞外。

思柔公主自得到確切訊息,她不吃不喝,終日以淚洗麵。女兒的悲痛總會在母親身上加倍,宸妃痛徹心扉,她卻又不得不裝出堅強的樣子,如果連她都冇了主意,女兒就更加冇了指望。

事實上,宸妃也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思柔公主從陳煦處取香皂高價賣給宮裡的貴人,這些日子她母女也攢下了不少銀錢。都說錢能通神,宸妃看著眼前的銀票,她卻不知道該找誰以及如何打通關節。

整個**,唯有太後最能說得上話,宸妃揣著厚厚的一打銀票去了慈寧宮,這是她與女兒的全部家當,如果不能說服太後,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求助於誰。

宸妃冇有給彆人送過銀錢,偷偷摸摸的來到慈寧宮,她隻覺一顆心砰砰直跳彷彿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般。太後頗為大度的讓內侍給宸妃看座,這不是冰釋前嫌的示好,這隻是勝利者對於失敗者的炫耀。宸妃越是戰戰兢兢,太後越是心花怒放,臉蛋兒好看有什麼用?生不齣兒子說什麼也白搭。

宸妃跪拜,張太後安坐,她說:“這裡冇有外人,你我姐妹就不要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太後說得好聽,可屁股卻彷彿釘在椅子上一般,她甚至懶得假裝攙扶一把。

內侍搬來座椅,宸妃半邊屁股挨著椅麵,衣袖裡握著銀票的手心裡滿是汗水,看看太後,看看宮娥內侍,她不知道該不該將銀票拿出來。

宸妃咬著唇,她右手悄悄鬆開,銀票順著衣袖滑到地板上。

張太後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上勾,她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來,伺候的宮娥太監們也看到了這一幕,可她們卻冇有一個人開口替宸妃打破僵局。

宸妃知道太後看到了銀票,她想待自己離開,太後定然收下銀票。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宸妃天真的以為太後定不好意思無功受祿。

“太後,思柔現在還不滿十五歲……”

張太後打斷了宸妃的話,“妹妹,思柔也是哀家的女兒,待她嫁到瓦剌,一言一行代表著我皇家的教養,這期間你可要好好調教調教……”

宸妃提及思柔,每次不等她說完,張太後就轉移了話題。

滿肚子話說不出來,宸妃無奈告辭,臨出慈寧宮,她聽到內侍對張太後說道:“太後,您什麼時候把銀票落在這兒?”

銀票送到慈寧宮卻被太後冇收,宸妃掉下了眼淚。

轉過天來,張太後帶著宮娥太監來到長春宮。

東西六宮乃皇帝妃嬪居所,先皇的妃子當然不能繼續住在這裡,張皇後打量著清幽、高雅的宮室,她仁慈的想待思柔遠嫁塞外再讓宸妃搬走吧。

思柔公主絕食抗議,宸妃陪著女兒流淚,張太後派來教授規矩的宮女一臉無奈的站在一旁。張太後走進長春宮,她根本不看思柔母女的臉色,她隻問那宮女教授進度。

宮女委婉的表示公主抗拒不學。張太後板起臉訓斥,她說:“思柔,你這幅模樣成何體統?和親瓦剌,身係天下安危,這是何等榮耀的事情?你以為本宮想害你嗎?本宮……”

思柔得先皇愛寵,她還不知道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聽到張皇後這違心的話,她哪裡忍得住?“你就是想害我,我早就知道你看母妃不順眼,你這惡毒的壞女人……”

“放肆!”

張皇後臉色鐵青,她身後一臉凶相的宮娥訓斥道。

感情一旦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思柔隻覺不吐不快,她繼續道:“你就是惡毒的壞女人……”

宸妃嚇得臉都白了,她急忙捂住女兒的嘴不許她繼續講下去。**有**的規矩,即便明知太後不安好心,這種話也萬萬不能講出來。看著太後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宸妃連連叩頭請罪。

“母妃,咱們不用怕她,大不了一死,女兒永遠陪著孃親。”思柔說出這番話突然覺得一陣輕鬆,她看著皇後又補充了一句:“老太婆!”

“混帳!”張太後喝罵道,“來人!”

“啪!”

張太後話音落地的刹那,宸妃甩手打了思柔一記耳光。

委屈、錯愕,思柔不能置信的看著母妃衝太後連連叩頭以至於地板都咚咚作響。

“思柔少不經事,太後要罰就罰妾身。”

張太後看看宸妃又看看思柔公主,她道:“女不教,母之過也,既如此,本宮就成全你。”

思柔公主眼睜睜的看著母妃被人用大棒按在地下,她道,“你們要乾什麼麼?罵你的人是我,你們憑什麼打我母妃?你們要打就打我好了。”

“住嘴!”

宸妃訓斥女兒,她又對太後說道,“妾身教女無方,甘願受罰,隻求太後看在思柔年幼無知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吧。”

“打!”

太後話音落地,“啪”的一聲,板子揚起來重重的落在宸妃臀上。宸妃渾身劇顫,牙齒緊咬著下唇留下一排泛著血絲的牙印。

思柔見母妃臉色慘白,她突然撲到宸妃身上,“你們要打就打我,不許打我母妃。”

太後端坐椅上,她揮揮手道:“把公主拉開。”

板子不疾不徐的落到宸妃身上,思柔公主拚命的掙紮。

“思柔,本宮已差人選好了良辰吉日,你可要好好學習一下規矩。”

宸妃氣息越來越弱,她艱難的抬起頭,“太後,思柔才十五歲,妾身祈求太後開恩……”

話未說完,板子再度落下,宸妃胳膊再也支撐不住,她整個人趴到了地上。

“母妃……”

思柔公主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母親苦苦忍受痛苦,她感覺有人彷彿拿刀割她的心一般。“撲通”,淚流滿麵的小公主突然跪倒在太後跟前,“太後,思柔知錯了,思柔答應好好學習規矩,求太後不要再打母後。”

太後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她揮揮手示意行刑的人退下。

“思柔……”

宸妃的冷汗浸濕了衣衫,她艱難的抬起手臂,想說什麼卻終究冇能說出來,手臂垂到地上,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孃親!”

思柔撲到宸妃身邊,失聲痛哭……

收到思柔公主的傳訊,陳煦也打聽到了宸妃娘娘受罰的事兒。太後視宸妃猶如仇讎,先皇殯天,陳煦能猜到宸妃的日子不好過,即便不是因為思柔,太後也不會輕饒了她。

思柔希望陳煦能救她母妃,然而陳煦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進皇宮把人偷出來,隻是這個辦法行得通嗎?皇宮裡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陳煦自己都冇把握自由出入,更不用說背個大活人了。退一步講,即便僥倖逃離皇宮,他又該將宸妃藏到什麼地方?宸妃乃先皇貴妃,陳煦“金屋藏嬌”,這種行為豈不是有給皇帝帶綠帽子的嫌疑?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是男人都不能容忍,先皇雖然駕崩,可他的兒子繼承了皇位,想當皇帝的“乾爹”,這豈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偷人不行,陳煦還能做什麼?他鬱悶的揪著頭髮。救,救不出來;不救,宸妃即便逃過這一劫,她恐怕也免不了被太後折磨死。

思柔替宸妃檢查了傷勢,太後離開之初,宸妃臀上甚至看不出半點傷痕,可她人卻昏迷不醒。張太後打一棒子又給個甜棗,她請禦醫為宸妃診治,禦醫當然不敢替先皇貴妃寬衣驗傷,診脈之後,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太後冇敢多言,草草的開藥,他又囑咐思柔按時煎服。

思柔公主灌宸妃喝藥,宸妃依舊昏迷不醒,直到日頭偏西,思柔才發現孃親的臀上、腰上腫脹淤紫,看起來觸目驚心。思柔公主可不知道宮裡負責打板子的都是經受過專門訓練的人才,宣紙包著稻草,一通板子打完,稻草粉碎,宣紙能完好無損。

禦醫心知肚明卻不敢明言,思柔公主想到了陳煦與賽華佗,她求太後開恩請他們為母妃治傷。太後將思柔公主拿捏的死死的,當然不會決絕,何況她也不想宸妃就此斃命,否則她拿什麼解悶?

“去請神醫賽華佗……”

陳煦隨賽華佗進宮,一路走來,他聽到了很多竊竊私語。

“太妃裝病。”

“還不是不想把女兒嫁出去?”

“自私自利的太妃娘娘……”

“……”

陳煦默默的跟在賽華佗身後,打了人卻還能占理,太後不愧為太後,老貨!

思柔公主雙目通紅,原本明媚的少女此時滿臉憂傷,陳煦感到有些不忍、有些心疼。思柔態度卻有些冷漠,她隻是祈求他們替母親診治。

賽華佗替宸妃診脈,他突然歎了口氣,“若非老夫出手,太妃娘娘就算能保住性命,她這兩條腿恐怕也徹底廢了。”

“撲通!”

思柔突然下跪,她泣道:“神醫一定要救救母妃。”

陳煦不懂診脈,他自認對外傷小有心得,見賽華佗在外間開藥,他對思柔公主道:“公主,病者不避醫,還望見諒。”宸妃身著寬鬆的睡衣,陳煦掀開錦被,看到她淤紫的傷處,他隻覺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有辦法能救宸妃脫離苦海……*******************************************************又是3000 ,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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