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送婚使與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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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說江湖仇殺與戰爭有何不同?”

馮澈由平民百姓搖身一變成為朝廷從五品的將軍,穿盔戴甲,胯下高頭大馬,他頗有些意氣風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對於戰爭,馮澈非但不懼怕,反而期待著在戰爭中大展神威,他告訴陳煦說他娘子說了,立軍功、封侯拜相,她就許他為所欲為。鄺家小姐閨中少婦不知愁,她也不瞭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悲愴,也許看到楊柳青青,她才悔教夫婿覓封侯,陳煦對馮澈說你回去打你娘子的屁股,狠狠的打。

“冇有什麼不同吧,脫去政治的外衣,這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打架鬥毆,人少不一定輸,人多也不一定贏。”陳煦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他心裡有些煩亂。

護送思柔公主出嫁的除了“狼牙”的四十六人還有八百禁軍,這八百人選自上直二十六衛親軍之府軍前衛,也就是俗稱的帶刀侍衛,這些人都是精銳,傲氣與其戰鬥力成正比,聽命於陳煦,他們頗有微詞,說的難聽點,他們壓根瞧不起陳煦。

軍人崇拜強者。對陳煦而言,想要樹立威信不難,隻需“狼牙”四十六人即興表演,定能讓這八百眼高於頂的傢夥心服口服。陳煦內心煩亂,隻是不樂意走一條他自己不喜歡走的路。

離開京城,出居庸關,經赤城至塞外,相比赤城,經宣府更快捷便利,陳煦卻不同意這種說法,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隻能拖延時間,他甚至想經澳大利亞轉道瓦剌腹地。“狼牙”對陳煦唯命是從,八百禁軍卻越發瞧不起他。瞧不起歸瞧不起,陳煦畢竟是送嫁隊伍第一責任人,他說往東就不能往西,一切後果由他承擔。

作為領導,一個不負責任、不想決策的領頭人說話豈有分量?這種情況下總會形成一種怪圈,領導越不負責任,將士們越鬆散;將士越鬆散,領導越負不起責任。

禁軍將士陽奉陰違,隨行的宮娥、太監乃至於思柔公主的貼身丫鬟也紛紛動起了念頭,他們竟彷彿孫臏的爐灶般越走越少。公主殿下兀自不喜歡草原人的燒烤與篝火晚會,遑論陪嫁的這些人?那些冇有家人的“光棍”最先溜號,陳煦視而不見,苦的是同行的有親人的傢夥,他們思念親人更害怕連累親人,左右為難。

馮澈隻是不解,他卻從未懷疑過陳煦的能力,試問能訓練出“狼牙”這種變態的隊伍的人豈能不懂帶兵?馮澈追問陳煦緣由,陳煦含糊其詞,他卻有種模糊的印象,老三不想將思柔公主推進火坑。可計將安出?馮澈不知道陳煦的想法,他隻是腹誹不能過一把當將軍的癮。

出居庸關的第二天,思柔公主貼身侍婢吃壞了肚子,她頻頻如廁。荒郊野外,對於姑孃家而言,大的小的都不怎麼方便,她總會選擇密實的林子進進出出。陳煦心中好笑,又是一個“逃兵”,不過他不打算乾涉,思柔公主身邊冇有了電燈泡,他也方便。眼下這種局麵雖冇有興致消魂,抱著思柔安慰她一番也好。

“老三,你說在冇有草紙以前,人們用什麼解決?”

馮澈看著侍婢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問陳煦道。

“這以前可冇多久,家裡有老人的你可以回去問問,如果你不怕捱揍的話。”陳煦看了看思柔公主車駕,他又道,“據說有條件的,上完大號洗個澡、換套衣服,冇有條件的就撿一些竹板、石頭或者樹葉什麼的,這還有一個文雅的名字叫廁籌,我覺得你可以蒐羅一些作為傳家之寶傳給子孫後代,幾千年後這就是古董,價值連城。”

馮澈:“……我覺得你有點噁心,”頓了一頓,又道,“那你說江湖中的女俠,她們也要這樣?她們嬌嫩的屁屁受得了嗎?”

男人,談論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陳煦老神在在的道,“吃慣了肉,偶爾來頓素的也算改改口味吧。”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麼噁心?”

陳煦眼珠一轉,“我覺得你可以跟過去看看嘛,噓寒問暖一番,指不定能抱得美人歸,話說那侍婢也挺眉清目秀的吧。”

馮澈義正辭嚴的拒絕道,“我馮澈用情專一,我已經答應了雨涵、十娘,決不再招惹其他女人,否則她們會要我好看。”

陳煦:“……”

侍婢一泡屎拉完,她也隨之蒸發,馮澈感歎說又走一個,你就不怕太後秋後算賬?陳煦不是冇想過這個問題,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可有些事情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他搖頭道,“這姑娘在皇宮裡姿色平平,送到瓦剌絕對是大美人,與其送給瓦剌男人糟蹋,還不如讓人家追求自己的幸福,咱也算積了功德,我去探望探望公主。”

陳煦上了思柔公主馬車,拱衛在馬車四周的禁軍竊竊私語,所謂君君臣臣,公主是天,臣下是地,況且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你武德將軍有要事稟奏也不該逾製啊。當然,陳煦是領導,領導昏聵,作為下屬,他們不是冇有規勸,奈何這傢夥無能卻剛愎自用、我行我素,規勸也是白費吐沫而已。恨屋及烏,八百禁軍瞧不起陳煦,他們更看不上他帶出來的士兵。

這些兵不披甲、不列隊,除了十來人閒散的護在公主座駕四周,其他的傢夥簡直神出鬼冇。途徑城鎮,他們與普通百姓並無二致;穿越荒山野林,他們換上奇怪的衣服,臉上塗著黃黃綠綠的油彩,看上去彷彿被人海扁了一頓似的。說也奇怪,這紮眼的打扮穿行於山林間竟彷彿與這山林融為一體,外人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相互之間的交流,他們有時隻是做幾個奇怪的手勢,至於他們是標新立異還是故弄玄虛,這些禁軍將士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走進戰場,這幫傢夥絕對作鳥獸散。

為什麼?軍人自古就冇有這般鬆散的!

馮澈也有些詫異,他詫異陳煦進公主車駕,想到老三向來不避男女之嫌,他覺得有必要提點一二。

這一天是七月初七,傳說中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離京十日,思柔公主甚至冇有單獨與陳煦說過話,觸景生情,憔悴的小公主突然有些傷感,理解陳煦卻也不免怨懟,女孩兒的心思就是這般奇怪。

車簾掀開,思柔公主誤以為侍婢方便歸來,她隻是定定的注視著窗外,夜幕降臨,蕭索中透著無儘的傷感,小公主幽幽的歎了口氣。

“牛郎織女應該也很幸福吧。”

“當然幸福啦,尤其今夜,素了一年,*,豈不一點就著?午夜牛郎,非得精儘人亡不可。”

陳煦並冇有玩笑的心境,隻是看思柔公主抑鬱的樣子,他想逗她笑笑。思柔公主急忙回頭,不過她卻冇笑,轉頭的刹那,眼淚汩汩而出,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一刻也不願撒手。

“思柔,這十來天時間,我冇能陪你,可我時刻都在想辦法,我時刻盼著能碰上山賊、土匪,這也方便渾水摸魚,可就是碰不到,你說這是朝廷教化有功,還是山賊、土匪的素質提高了?這年月,金銀財寶都不足以打動山賊……”

陳煦控訴山賊不愛崗敬業,思柔公主有哭有笑,她揮著小拳頭打他胸膛。公主越打越輕,她乾脆貼到陳煦身上,一切都是命,隻要他有心,這就足夠了。來日無多,思柔越發珍惜此刻,她情不自禁的吻上陳煦的唇。

“老三……”馮澈掀開車簾,繼而他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你…你…你這是送婚使,還是駙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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