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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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不是第一次蹲大牢,回想以前蹲大牢的情景,這次條件貌似是最艱苦的。

這是府衙很普通的牢房,采光很不好,冇有桌子、凳子更冇有床,就連牆角鋪著的乾草摸起來都是潮乎乎的,空氣中甚至透著腐爛的氣息。

這簡直就是豬圈。

當然,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冇讓他住集體牢房。

“陳…大人?”

陳煦走進牢房的時候,對麵牢房裡穿著同樣囚服的中年儒生將頭探出牢房,他不能置信的失聲道。

“孟大人?!”陳煦也有些吃驚,旋即衝孟易拱了拱手道,“這就是緣分啊。”

孟易想不到陳煦此時此刻竟還有心情開玩笑,他真不知道該不該用“冇心冇肺”這四個字來形容他。

孟大人浸淫官場這些年,官場上的道道他也略知一二。自從將秋霞寺抄來的金銀押送進京之日,他就知道這事兒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頂罪,算來算去,他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果不其然,新任府尹上任的當天,孟大人就被免官下獄了。

孟夫人老淚縱橫,孟大人反倒是笑嗬嗬的,這絕不是故作鎮定,在他想來,這似乎不是壞事兒——陳煦對敵人固然心狠手辣,對自己人還冇乾過“卸磨殺驢”的勾當;再者,押送金銀入京,他也算上達天聽了,皇帝若真要將他治罪,絕不會不合常理的僅下一道口諭。

看到陳煦竟也進了大牢,孟大人一顆心涼了半截。他早就把自己與陳煦放在了同一陣營裡,大樹既倒,他還能有什麼依靠?

牢頭是箇中年漢子,幾十年如一日的乾著同樣的工作。他對待犯人實在冇有什麼好脾氣,除非犯人的家屬使了好處。對於陳煦,他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因與林捕相交莫逆,他計劃對陳煦多加關照。

牢頭並不擔心陳煦事後報複,不是因為他有大靠山,在他眼裡,昔日的“戰神”已經成了秋後的螞蚱,朝堂之上參劾他的大臣們以壓倒性的局麵占據了主動,他還能蹦躂幾天?

牢房裡冇有時鐘。陳煦判斷時間的依據就是肚子餓不餓。他聽人說過金陵府衙的大牢夥食很一般。本著憶苦思甜的念頭想嚐嚐這牢飯不一般在哪兒,熟料當天中餐竟冇他的份兒。

看看孟大人分到的黑黢黢的窩窩頭,他覺得這樣的夥食很能促進腸胃蠕動。憑什麼不讓他吃點“粗糧”?對此,陳煦向牢頭以及一乾獄卒提出來嚴正抗議。

牢頭當差幾十年,像陳煦這麼橫的犯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當然像他這樣身份特殊的犯人也是第一個。

“瞎嚷嚷什麼?這是規矩,懂不懂?”

“我還真不懂這個規矩。”陳煦實話實說道。

“啪!”

牢頭甩起握在手裡的皮鞭,他冷冷的道,“告訴你,小子,不管你在外邊什麼身份。在大牢這一畝三分地上,大爺就是老大,不想皮肉受苦,就把尾巴夾腚溝裡去,懂不懂。”

孟大人駭得放下了手中的粗瓷碗,這是什麼情況?小小一個牢頭都敢對陳大人橫眉怒目了?難道這是奉了上頭的指示?

陳煦臉上殺機一閃而逝,他繼續之前的口氣,“真不懂,陳某倒想看看你怎麼把尾巴夾腚溝裡去,給示範一下……”

牢頭幾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隔著牢房的木柵欄用皮鞭抽向陳煦的臉頰。

“嗖!”

皮鞭的破空聲竟戛然而止,孟大人緊閉的眼睛複又睜開,他右手握著鞭稍冷冷的盯著牢頭。

“你…你要乾…什麼?”

牢頭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陳煦的眼神肅殺、殘酷,彷彿山林裡饑餓的猛獸,令人不寒而栗。

“你不是要抽我嗎?你往這兒抽。”陳煦將腦袋探出牢房,他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牢頭狐疑,孟大人不解,陳大人這是怎麼了?真不知道他這還有受虐的傾向?

牢頭忽然大笑,“老子要是不滿足你……”

陳煦忽然打斷了牢頭的話,“你抽我一下,我殺你父親,你抽我兩下,你母親跟著陪葬……”

“我娘死了好些年了。”牢頭下意識的道。

“那我就讓人拋你祖墳、拉出來鞭屍。”

陳煦語氣陡然一轉,殺氣騰騰。

“你…你敢……”

陳煦自顧自的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要敢抽我三下,恭喜你,你的直係親屬全部陪葬;還有孟大人,他是陳某的長輩,你們要動他,我也同樣殺人……”

獄卒們聽得心膽巨寒,他們甚至不敢直視陳煦的目光;牢頭艱澀的嚥了口吐沫,“你這是恐嚇。”

“答對了,我就是恐嚇,你能奈我何?”

牢頭忽然跳起腳來大罵,“姓陳的,你休要大言不慚,你已經是階下囚,還殺人,簡直……”

“不信你儘管試試,我陳煦言出必踐!”

牢頭剩下的半截話兒悉數咽回了肚裡,他忽然想起了陳煦滅劍嶽宗、滅金陵周家的事蹟,這瘋子恐怕真的乾得出來。牢頭臉色陣紅陣白,被犯人落了麵子卻不敢說什麼狠話,這種憋屈幾乎能將他憋瘋。

這時,有獄卒進來彙報說有幾個女眷探監,來人自稱陳煦的家屬。

“不許探監!”牢頭惡狠狠的說道,“陳煦乃朝廷重犯,任何人不許探視。”

獄卒麵露難色,“她…她們有田大人的印信!”

“這……”

看著牢頭匆匆離去的背影,孟大人心中卻是狂喜,難道這位田大人竟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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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是一家之主,而今鋃鐺入獄,家裡人誰不著慌?尤其是夢瑤,好不容易找到了相公,安穩的日子還冇過兩天,她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夢瑤甚至不自主的把自己想象成掃把星。

“清姐,我們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去拜訪一下孟大人,他與相公的交情……”

盈盈話還冇說完,孟家麗娘姑娘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

“陳…陳夫人,你家夫君呢?”

抬頭瞟見高義站在門外,孟麗娘就覺得控製不住委屈的眼淚,她撲到高義懷裡哭道,“我…我爹爹,他…他被下了大獄了。”

眾女聞言,無不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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