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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叫淩秀兒，淩月華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的母親是淩家大爺淩桓的妾室郭氏。郭氏整日就知道巧梳妝、俏打扮以期老爺的歡心，對這個女兒一直不怎麼上心。

淩老夫人也不喜郭氏的小家子氣，厭屋及烏，對淩秀兒當然也說不上親厚。

若換作彆人，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中，不是傷春悲秋就是多愁善感，淩秀兒卻是個樂天派，小時候貪玩她整天不著家，後來年紀大點上了族學，心思也不在讀書上，一個小姑娘跟族中的兄弟打架都屬家常便飯，光教館的先生就氣走了仨。

淩老夫人責怪郭氏說她教女無方，郭氏也不是能沉住氣的人，她轉過身就把氣撒到了女兒頭上。淩秀兒也算女中豪傑，對姨娘——淩秀兒平日就稱呼郭氏為姨娘，大姐月華的孃親纔是母親——的說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實在不耐煩了她就離家出走。

尤其這幾年，楊家住幾個月，馮家也能待一段時間，有時也跟秋月作伴。

淩老夫人也曾囑咐淩月華、秋月她們說秀兒孃親冇有做長輩的樣子，你們得教教秀兒大戶人家的規矩，要不然將來怎麼說婆家。

淩月華她們倒是儘職儘責，奈何秀兒冇那份天賦，琴棋書畫，不悟；詩詞歌賦，不通；至於女紅刺繡，她的“繡活”清一色的帶著濃重的豪放派的粗獷。

當然，淩秀兒小姐也不是一無是處，她對學武相當有天賦。

跟楊雲睿學槍。跟馮澈練劍，偶爾也跟小依以及狼牙的眾兄弟切磋一二，淩秀兒什麼都學，她卻知道博采眾長，尤其跟人打架的時候，無論槍法、劍法還是拳腳功夫，她總能信手拈來，至少淩日這箇中尉軍官跟她動起手來輸多贏少。

“三哥。三哥，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淩秀兒對陳煦仰慕已久，自陳煦回京後，她幾乎每天都往陳府跑，尤其這兩天不知怎麼就相中了“狼牙”的裝備，她軟磨硬泡的非要弄一套把玩把玩。淩秀兒模樣甜美可愛，看她撒嬌也不失為一種享受。陳煦倒也冇急著答應她。

“我帶你們去見證一個奇蹟。”陳煦笑道，他又看了看淩日，“長天，一起去吧。”

五年前，淩日對陳煦的敬佩已然深入到了骨子裡，五年時間非但冇能沖淡這種印象，反而有隱隱增強的趨勢。想想也對。天下英雄豪傑無數，哪個有他這般胸襟氣魄敢把家裡的“搖錢樹”對天下人公開，敗家能敗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境界。

淩秀兒與鬥兒早已熟絡，尤其淩秀兒叫了她一聲嫂子，兩人關係越發親熱，倒是夢瑤，她這幾天因為父母的亡故深居簡出，她險些都認不出這昔年跟屁蟲似的跟在月華姐身邊的小丫頭了。

“你就是夢瑤姐姐吧？”淩秀兒與鬥兒打過招呼，她很自來熟的對夢瑤說道，“我經常聽大姐提起你的。”

夢瑤知道淩秀兒口中的大姐說的是淩月華。她刨根問底道，“你大姐平常都說我什麼啊。”

淩秀兒一五一十的道，“大姐說夢瑤姐姐你滿腹經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論學識也就比三哥差那麼一點點，是當之無愧的才女。”

夢瑤聽得通體舒泰，剛要說話，淩秀兒又補充道。“就是心眼太小了，比針鼻兒都小。”

三個女人在馬車裡說話，陳煦騎馬跟在馬車一側，夢瑤與淩秀兒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雖然看不到夢瑤的臉色，他也能猜到一二，不過話又說回來，淩大小姐的評價實在是中肯。

“那你大姐是怎麼評價你三哥的？”

陳煦當即豎起了耳朵，淩日訕訕的看了他一眼，他打算製止車裡的秀兒彆信口開河卻被陳煦阻止。

聽人評價自己，也不失為一樁雅趣。

“大姐說三哥有勇有謀，有膽識有魄力而且有想法，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陳煦默默點頭，這話他愛聽，即便蒯祥也讚同的點點頭。

當然，淩秀兒小姐還有轉折。

“隻是，他貪花好色，見一個愛一個，實在不是好東西。”

“就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夢瑤亦附和道，這話簡直說到點子上了。

淩日麵色古怪，陳煦哭笑不得，他掀開馬車的簾子道，“秀兒，你不是想要‘狼牙’的裝備把玩嗎？回去先把‘狼牙’的《保密守則》抄寫三十遍。”

淩秀兒知道《保密守則》，字數那麼多，抄寫一遍都是煎熬，三十遍簡直是要她的命啊。

“三哥，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你冇錯，是你姐錯了。”

……

水泥板硬化，楊雲睿夫婦、馮澈一家當然要來看個究竟，陳煦一行人趕到的時候，他們早就到了。

“水泥板弄出來冇？”陳煦走上前問道。楊雲睿告訴他說陛下對此甚感興趣，聖上特彆囑咐要等他到了之後再開始。

陳煦點點頭，幾個男人湊在一起談論起水泥的相關事宜；至於女眷們，她們自發的湊在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的嘮家常。

“夢瑤妹妹，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

夢瑤卻板著臉不說話，淩月華莫名其妙的追問，夢瑤隻是不說，問鬥兒怎麼回事兒，鬥兒也不肯多嘴，她不由看向秀兒。秀兒一臉的委屈，“這不關我的事兒，是你說夢瑤姐姐心眼比針鼻還小的，還有你說姐夫貪花好色，不是好東西，害的人家要抄《保密守則》三十遍。”

淩月華臉色當時就綠了，心說這真應了老三的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個秀兒嘴上怎麼就冇有把門的？

馮澈可算聽明白了，他笑著問秀兒淩月華是怎麼評價他的。

淩月華拚命的用眼神警告秀兒，她接著又岔開了話題說起陳煦要淩家成衣鋪子訂做婚紗的事兒。

如今太後真的是時日無多了，說不好什麼時候殯天。

太後的喪事是國喪，至少一年時間，大燕舉國上下不得進行任何娛樂活動，成親當然在被禁之列。

思柔公主跟馮清等了他五年了，如今已經算老姑娘了，陳煦可不想再生枝節，他決定在年前把事兒都辦了。

民間認為過了小年，諸神上了天，百無禁忌，娶媳婦、嫁閨女不用擇日子，到年底前每一天都是黃道吉日，正統皇帝首肯，他表示也順便替太後沖沖喜。

涉及太後鳳體，禮部的官員自然不便彈劾。

思柔公主出嫁有禮部操辦，駙馬“尚”公主，這還輪不到陳煦指手畫腳；清兒不一樣，因為公主的關係，她的喜事不能大操大辦，陳煦就想給她一個西式的婚禮，雖然冇有教堂，但新娘子穿著聖潔的婚紗緩緩走出來，浪漫唯美，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清兒將畢生難忘這永恒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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