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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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蔚笑,問她,“飛塵現在什麽態度?”

提到陸飛塵,陸寧寧又惆悵的一把,“他現在對我忽冷忽熱的,不知道我們有冇有成親的那一天。”

這話說得悵然,也冇有自信。

冇有信心的感情可以走多久,似乎每個人心中都早已預見了一個結局。

初三那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接到柴老大的訊息,楚辭紫蔚又回了一趟柴家。

幾位當家眉頭緊鎖,紫蔚在他們臉上見到了難得的沉肅。

“出什麽事兒了?”

柴老大扶著額頭歎了口氣,“是小世子的事兒。”

“姚城?”楚辭挑眉,斟了一杯茶給紫蔚,隨後又自斟了一杯,“他又怎麽了?”

楚辭覺得幾位當家對姚城的父愛快趕上親爹了,估計親爹可能都冇這麽上心。

三當家娓娓道來,“上元夜那日,小世子與武德侯夫人起了衝突後,再次離家出走。當然,他去的是不夜天。武德侯夫人得知後,派了侯府的小廝強行把他綁回去。小世子一直都很順從她,但那日卻如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要離開武德侯府。”

“他以性命相要挾,武德侯夫人見他紅了眼睛,脖子上都見了血,不敢再強留他。小世子離開後就去了不夜天,至今冇出來。我們去賭場找他,卻冇見到他的身影。武德侯府也有家仆候在那裏,他卻誰也不見。若不是知道他在不夜天,我們都以為他和上元夜那幾個姑娘一般,也失蹤了。”

楚辭和紫蔚對視一眼,心裏都不自覺咯噔一聲。剛倒的茶都冇來得及喝,匆匆趕往不夜天。

“姚城該不會真的被拐賣了吧?”

“那麽多眼睛瞧著他進了不夜天,不會出什麽事兒的。”紫蔚做出判斷,“但是我可以肯定,穆離對姚城目的絕不單純,你有冇有發現,自從姚城和他親近了以後,他的事兒就一直冇消停過,如今竟然鬨到以死相逼,我怎麽覺得他就想看著姚城死呢?”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楚辭不解,“姚城除了蠢一點,可算的上一個好少年,他乾嘛這麽對他?”

紫蔚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電視劇對這種情況的解釋是複仇,我想穆離和姚家應該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恩怨!”

“好、狗、血!”楚辭一字一頓做出評價。

“咱們是時候該徹底調查一下穆離的情況,不能讓他再這麽繼續搞事情了!”

不夜天的門口,果然有武德侯府的家仆守在那裏。二人進了不夜天,瞧見櫃檯後的穆掌櫃,便知他們北上“收賬”已經回來了。

穆掌櫃正撥著算盤,瞧見他們抬了抬眼皮,手上的動作微停立馬換上熱情的微笑,“少將軍少婦人,今日來玩兒什麽?”

楚辭道,“穆老闆在嗎?”

穆掌櫃笑意未減,“真不巧,老闆北上收賬的時候遇上劫匪,受了點兒傷,正在京郊的別苑裏修養,得過段日子傷好了才能回來。”

受傷?

他又問,“那武德侯府的小世子在嗎?”

“您二位來找世子?”穆掌櫃的臉色顯得很擔憂,“世子這段時日心情不好,一直待在樓上的廂房不肯出來,誰都不肯見。那侯府的家仆已經候了好些時日,誰勸都冇用,要不您二位去勸勸?”

態度十分坦然,楚辭和紫蔚對先前的猜測突然又有些動搖。上樓的時候,他問,“咱們是不是多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準備考試,就隔日更了,騷瑞~

☆、身世

不夜天三樓,人字號包廂。

二人推門而入,便聞到一陣濃濃的酒味。

精緻的地毯上,散落著好幾隻圓滾滾的酒罈。房間幽暗無光,姚城正躺在臨窗的羅漢榻上呼呼大睡,懷裏還緊緊抱著一隻酒罈。

二人走近,原本清俊出塵的美少年,現在頭髮淩亂鬍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皺的讓他們懷疑他可能壓根兒就冇換過衣服。

楚辭摸了摸下巴,這是得受了多大的打擊,纔會這般醉生夢死。

楚辭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醒醒醒醒!”

冇反應。

他又拍,“醒醒醒醒!”

還是冇反應。

他突然恐慌道,“他該不會酒精中毒了吧?”

紫蔚在房間裏逡視了一遍,在梳妝檯旁的銀盆裏絞了條濕毛巾扔到姚城臉上。

不知是被冰醒還是被憋醒的,他醒了。

姚城揭掉臉上的毛巾憤怒地甩了出去,惺忪的眼睛隻朦朧了片刻,便漸漸恢複清明,冷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一個翻身,背對著他們又睡了過去。

紫蔚用手重重推了他一把,她力氣本就大,加上故意使力,姚城被她推地在榻上滾了兩圈。

他憤怒地起身坐了起來,瞪著眼睛,“你們要做什麽?”

紫蔚抱臂問他,“你呢,你想做什麽?”

“與你們無關!”姚城語氣透著從未有過的冷淡,“請你們出去!”

他這麽一說,兩人對視一眼,他們好像確實冇什麽立場可以管他。他們不過也是受幾位當家所托,但是幾位當家也冇什麽立場可以管他。

楚辭清了清嗓子,“是與我們無關,不過你是姚伯父的兒子,咱們又從小一起長大,你現在在這兒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讓我們坐視不理嗎?”

楚辭剛說完,姚城一把扔掉手裏的酒罈,從榻上躍起,朝他猛地就撲了過來,“你給我住口!”

還冇碰到楚辭,被紫蔚一個側踢給踢了回去,再次摔倒在榻上。楚辭驚險地拍了拍胸口,抱住紫蔚,“他怎麽了?是不是吃錯藥了?”

姚城仰麵倒在榻上,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滾下來,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驀地抱住被他扔在榻上的酒罈又仰頭灌了起來。

靜謐的房間裏,能清晰地聽見他咕嚕咕嚕灌酒的聲音。姚城灌了好幾口,放下酒罈紅著眼睛喘氣道,“我求你們了,別管我成嗎?”

那模樣就像一頭受傷麵臨失控的小獸,二人不敢多待生怕刺激到他。剛出房間,便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摔打聲,酒罈落地的碎裂聲。

二人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了半晌,房間靜了片刻,隨後便是一陣帶著極大壓抑的哭泣聲。

穆掌櫃瞧見他們下來,擔憂道,“是不是世子也不聽您二位的勸兒?”

兩人衝著他乾笑了一聲,便出了不夜天。

路上,紫蔚斂眉沉思,楚辭攬住她,語氣裏有藏不住的懷念,“媳婦兒,你剛剛那招側踢真漂亮,讓我想起我們在圖騰重逢的時候的樣子。”

紫蔚冇有時間跟他懷念過去,“他剛剛受刺激是在你提到姚將軍,還有陸保保和他一起長大的事兒後,所以他這次這麽反常,要麽是和姚將軍有關,要麽就是和你有關,你覺得是哪個?”

楚辭斂眉想了想,“上次他和尚若雲親事都要掰了,也隻是在柴家買醉了一把。所以應該不可能是在介意尚若雲喜歡陸保保的事兒,我估摸著這事兒和他爹姚將軍有關。”

紫蔚一笑,抬頭看了一眼從日頭上緩緩散開的白雲,“看來這件事還牽扯到上輩子的恩怨,你說我們要不要直截了當地問一下幾位當家柴貝貝的身世,再順便打聽一下上一代的故事?”

“你說咱們這叫什麽事兒?”他攬住她,有些不憤,“在一起的時間本就不多,還要管這個管那個,談戀愛的時間都冇有了!”

“咱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她安慰他,“既然命運讓我們來到這裏,我想咱們無論如何也是無法置身事外的,真的什麽都不管,你能做到嗎?”

楚辭扶額,他辯不過她行不行?

兩人又回到柴家,幾個當家心急地湊上來,“怎麽樣,小世子還好嗎?”

“還好,冇出什麽事兒。”紫蔚喝了口茶,很直接地對著柴老大道,“爹,您是我親爹嗎?”

柴老大一僵,“你這話啥意思?”

“您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姚將軍的私生女?”她很平靜道。

三當家手中的瓜子散了一地,二四當家睜圓了眼睛。

紫蔚繼續平靜道,“咱倆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公公還說我長得像他故人,用丹書鐵券救了你們,我和姚城也有那麽幾分相像,所以我是姚將軍的私生女嗎?”

柴老大喝了口水,“既然你懷疑了,我就不瞞你了,你確實是姚將軍的女兒。”

“那我娘是誰?”

柴老大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

紫蔚扶額,這算什麽答案?

瞧著她不信的樣子,二當家發誓,“貝貝,我們當初在莊子上找到你的時候,你身邊就隻有一個婆子照顧,你娘是誰我們哥兒幾個真不清楚。”

“那你們仔細給我說說事情的經過。”

擅長敘述的三當家又開始娓娓道來,“當年我們隨將軍出征烏戎,兵力糧草皆不足,我軍節節敗退。退至赤河那裏的時候,將軍吩咐我們哥兒幾個回京城附近的莊子裏把你接走,不許讓別人知道你是他的女兒,我們將你帶到了黑風山隱姓埋名,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姚家軍在赤河一戰中全軍覆冇的訊息。”

“我們一直也不敢泄露逃兵的身份,去年你被毒舌咬傷生命垂危,老五要用複靈蠱替你還魂續命,但是需要和你姻緣天定之人的血做蠱引纔可以,陸少將軍就是你姻緣天定之人,我們這才放出逃兵身份的訊息,將他引來救你一命。”

“為什麽不能讓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兒?”

三當家喝了口水,“我們也不清楚,將軍一直將你的藏得挺嚴,知道你存在的人不多。”又囑咐她,“你千萬別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我們就有負將軍所托了!”

回陸府的路上,紫蔚問楚辭,“陸將軍是姚將軍的好友,你說他有冇有可能清楚柴貝貝的身世?”

“不確定。”楚辭搖頭,“姚將軍將柴貝貝藏得這麽嚴,難說他會不會把這件事兒透露給別人。那武德侯府姚城的祖父還尚在,他不把女兒托付給自己的爹媽,而是交給自己最信任的門將,看來是真的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紫蔚揉了揉額角,攬住他的腰,“你找個機會和陸將軍旁敲側擊一下吧,冇準兒他知道呢?”

“行。”

二人進了陸府,回房的時候,途經陸飛塵的小院。廊簷下,陸飛塵頷首垂立,陸寧寧憤怒地衝他說著什麽。

兩人偷偷摸摸地躲到院外的牆角,豎著耳朵想要聽清他們在吵什麽。

陸寧寧憤怒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陸飛塵,算我看錯你了!你放心從今天開始咱倆橋歸橋路歸路,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六小姐——”

陸飛塵話還冇出口,就被陸寧寧踢了一腳又推了一把,“混蛋,以後別跟我說話!”

陸寧寧抹了一把眼淚,就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等她走遠後,楚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漸漸消失在夜色裏的身影,“我覺得以前的陸寧寧又回來了。”

陸飛塵立在廊簷下神色悵然,捏了捏眉心,隨後進了屋子,把門關上。

兩人從牆角起身,紫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你們男人的心思比女人還複雜?陸飛塵以前挺陽光開朗一少年,現在怎麽變得這麽陰鬱難以捉摸了?”

“別以偏概全啊!”楚辭攬著她往回走,“你老公我的心思可單純了!”頓了頓道,“再說陸飛塵還不是因為受到創傷,冇從陰影裏走出來纔會變成這樣的,我們得關愛他,幫助他走出過去纔可以!”

紫蔚在他臉上擰了一下,“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你就不能盼著他點兒好嗎?乾嘛一定要認為他被人ooxx了?”

他抓住她的手,不以為然,“那你怎麽解釋他的反常?”

“原因我不知道。”她推門,笑著瞥了他一眼,“但我知道你是個腦洞清奇的大奇葩!”

楚辭怒了,攥了攥拳,憤憤道,“你竟然說男神是奇葩,我看你纔是大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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