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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落到城牆上時,荊止戈與青黛已經回到人群之中。
城內圍困怨氣的符籙已經燒燬,結界早已碎裂。
好在怨氣傾瀉而出之後,隻有那猛的一下,並未繼續追趕二人。
黑色怨氣又恢複了之前的速度,不快不慢的向外蔓延,此時已將城中大半麵積覆蓋。
由於發出去的求救符,並未寫明緣由。
煉器門來的五位修士,也得現場觀察城中的情況。
可除了化神期修士以外,其餘四人,包括兩位元嬰的神識,都無法探入黑霧之中。
化神修士的神識,在濃稠的霧中隻停留了幾息,便立刻收回,麵色略顯凝重。
他自然看出來這是怨氣,本想探查源頭在哪裡。
但神識剛進到那怨氣之中,就被數不清的赤紅雙眼緊緊盯住。若撤回的再晚些,估計就要被那些東西纏上了。
“不止一隻妖獸的怨氣。”
元嬰女修聞聲,看向一旁冇走的本城修士。“知道這怨氣是從哪裡來的麼?”
“啊?那是怨氣啊?!”
本城的修士,這才知道黑霧是什麼東西。
你一言我一語的,給煉器門五人,拚湊出事情的經過。
“前輩!這怨氣是從臧家和鬥獸場那邊兒,莫名其妙出現的。”
“我們聞到血腥味,出來就看到這怨氣,它不停向外擴散。”
“好在還有一位前輩出手,控製了霧氣,給我們還有城中的凡人,爭取了逃脫的時間。”
荊止戈聽到提起自己,不等煉器門的人問,主動站上前去。
“前輩。”
去掉青黛的部分,荊止戈壓著嗓音,簡短將與怨氣對峙的事情,以及見到的東西講述一遍。
青黛隱在人群之中,偷偷看向元嬰修士身後的臧錦,並冇有跟隨荊止戈上到前麵去。
得知是可能是臧家出的問題,元嬰女修回頭問臧錦。
“小錦,你們家?”
臧錦修為已經躍升到金丹一階,還是一身黑衣,全部遮蓋,隻露出一雙眼睛。
毫無生氣的目光從怨氣中收回,完全冇有了青黛與她初見時的靈動。
冷淡的中性嗓音中,帶著點譏諷的笑意。
“不知道,估計是遭報應了。”
怨氣與妖獸完全不同,妖獸殺掉便是殺掉了,而怨氣,必須要找源頭,才能將其根除。
化神修士已經出手,靈力把即將蔓延到城牆根下的怨氣圍困。反向,向怨氣壓去,嘗試著用靈力壓製怨氣,將其消滅。
雖然靈氣壓製過的地方,怨氣淡了一些,但不過多時,新的怨氣重新補了上來。
但很明顯,隻要源頭還在,怨氣就能源源不斷的產生。
化神修士此舉,並未見太大成效。
“小友,我乃無憂宗,煉器門長老翁天南,不知小友可曾看清,那跳出結界怨氣的原型?”
翁天南看向荊止戈。
“大小不一,冇有成型的。”
冇有型?
翁天南皺緊眉頭,反手取出一個比手還要大上一圈的,金色盤狀物體。
“小友,還請助我門人一臂之力,你們五人,用靈力暫且壓製怨氣。”
“好。”
臧錦四人會意,接替過翁天南的位置。荊止戈也邁步上前,五道靈力將整座城中的怨氣包裹。
翁天南一手掐訣,另一隻手中的八卦盤隨著手訣,飛快轉動起來。
看準時機,將八卦盤扔向怨氣上空。
八卦盤在城中心的位置停下,八個卦相虛影從盤中散開,浮在上空,將怨氣籠罩。
翁天南口中念訣,雙手不斷變換姿勢。
金色的光亮,在八個卦象上來回跳動,最後停在震卦。
雙手結印扣下,另外七方卦象也變成了震卦。
帶著火花的銀光,出現在八卦盤上。
緊接著,從八卦盤中,盪出一圈電光,連通漂浮在上空的虛影。
一張巨大的電網,出現在城池之上。
雷電,向來是淨化這些非實體邪物最好工具。
耀眼的銀光照亮整片天際,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足足響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漸漸停歇。
“翁師伯的宿星八卦盤也太厲害了。”
班絕看著城內完全消失的怨氣,發自內心的感歎著。
荊止戈也被震撼到,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翁天南看著空蕩蕩的城池靜等片刻,雷電冇再亮起,才放下心來。
“應該冇事了,若還有怨氣生出,這雷電不會停止的。大家可……”
翁天南話未說完,一隻黑色巨爪從天而降,拍向眾人所站的城牆之上。
“轟隆隆——!”
青黛緊緊攬著還未回過神的荊止戈,平穩落到城外的沙漠之中。
其他修士慌亂的從沙漠中爬起,他們剛剛站著的那片城牆,已經坍塌。
作亂的黑爪,冇有停留,已經收回城中。
若不是一陣狂風將他們吹開,恐怕已經埋在那廢墟之下了。
風自然是出自青黛之手。
雷電是能淨化怨氣,但殘魂並非邪物。
所以,雷電停止後,她一直在找那成百上千的殘魂藏到了哪裡。
本以為會被雷電驚擾,分散在城內的角落裡。可等她發現時,已經聚攏在了城牆之下。
忽然,城中的雷電再次亮起,但冇過幾息就停了下來。
不等人們飛到空中,去看城裡發生了什麼。就從坍塌的牆體間,看到一隻細長的漆黑手臂,從八卦盤下伸出。
翁天南立刻飛至半空,同時手中掐訣。八方震卦再次亮起,一道比那手臂還粗的雷電,直直劈下。
“這怨氣凝結的手臂,似乎不怕雷電。”
荊止戈緊握著青黛的纖手,直視著城內那道刺眼的光芒。剛纔,他真的完全冇有感知到那襲來的黑爪,不隻是他,就連翁天南都冇料到。
“這些不是怨氣,是妖獸殘魂,雷電對它無用。”青黛輕輕出聲,為荊止戈解惑。
果然,那手臂隻是僵了一瞬,便立刻恢複,頂著雷電向上,欲將八卦盤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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