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壞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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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它的,是翻湧的泥漿。

比原先大了三倍的蟒蛇,頂著一身淤泥攔在了伍笙的麵前。

啊……生氣。

青黛眯著蛇眸,死死盯著戲耍了她的靈植。

這淤泥就是腐爛的屍骸堆積而成,這草害她在這堆噁心的東西裡鑽了一趟,現在信子都不敢探出來了!

伍笙害怕了。

是啊,怎麼會有冇有修為的獸,敢闖入妖獸的洞穴呢!

這蛇的大小可以自由變化,現在依舊看不出修為,這隻能說明它比自己要厲害的多啊!

整株小草又開始抖了起來,它舉著顫巍巍的兩片葉子,托著果實捧到青黛麵前。

果子隻有成年人一個拳頭大小,倒是能塞進芥子裡。

可惜,原本她是想隻拿走果子,然後把伍笙送出去。

現在……

伍笙見葉片上捧著的果子不見了,可這大蟒蛇還是攔在它的麵前,冇有離開的意思。

這到底哪裡來的壞蛇啊!

伍笙哭了,是真的哭出聲的那種。

“嗚……”

“……”青黛張了張嘴又瞬間閉上,因為蛇吻上臟臟的,她一張嘴就想吐信子去舔乾淨。

“你要怎麼樣啊!嗚嗚嗚……”伍笙不僅哭,還大聲的喊了出來。

青黛立刻轉頭,看向被四人纏鬥的雙頭魘,見它冇有發覺。回頭的瞬間,甩尾一把拽回想趁她轉移注意,再溜走的伍笙。

青黛臟兮兮的蛇吻頂到那點嫩芽上,對它發出警告。

“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伍笙聲音弱了下來,舉著兩片葉子捂住小嫩芽,用氣音小聲求饒。

在葉片上蹭了兩下,將蛇吻擦了擦,才勉強開口道:“最老的那片葉子給我。”

“啊?”伍笙愣了下。

果然啊!這蛇是玄品的啊!比那個雙頭魘還高!

“不……不好吧。”小草扭捏著,這片葉子搭在另一片葉子上,發現完全蓋不住,總有一片葉子露在最上麵。“能不能不要啊……”

“那兩片。”

“啊!?”

天殺的!這蛇為什麼會要自己的葉子啊!

青黛當然要它的葉子了,伍笙一片葉子要長五百年,長成後永不脫落,果子不過它葉子生長時,吸收靈氣的附加產物而已。

本來是想著隻拿果子,誰讓這小草非要使壞,總要讓它出點血。

“你怎麼這麼壞!”小草有些崩潰,“你這條壞蛇!殺了我吧!”

壞蛇轉動眼眸想了想,“也行,可以直接五片都拿了。”

“啊啊啊!你來真的啊!”

不再管嚶嚶亂叫的小草,青黛尾巴牢牢圈住它的根莖,再次轉頭看向還未分出勝負的四人一獸,心中的擔心漸漸取代對伍笙的耐心。

尾巴用力一扯,整株草被從淤泥中連根拔起。

“嗚嗚嗚……你扯斷我的根鬚須了!”

見裝可憐冇用,青黛根本不理它,伍笙慌了。

不應該啊!它一個妖獸要自己葉子乾嘛?直接吃也冇用啊!可看這架勢是非要不可……

伍笙四片葉子一起抱住青黛圈著它的蛇身,還想討價還價。“我……我出去帶你找彆的靈草好不好呀……”

青黛直接話都懶得說,紅眸上下掃了它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被充滿不信任的眼神掃過,伍笙自己聲音都越說越小。

嗚嗚嗚,怎麼辦啊!它真的捨不得自己的葉子啊!

啊!要不試試能不能一葉子扇死這條蛇吧!

嗚嗚嗚嗚,可它是一條玄品的妖獸啊!那隻雙頭魘是個黃品的多扇幾下能扇死,這條蛇扇不死的!要是惹的它更生氣了,自己不就徹底完了!

青黛知道這伍笙在糾結,但不知道它糾結的是要不要和自己打一架。

好在這草是膽小怕死,不然青黛被兩千五百年的葉片扇一下,可能就露餡了。

“可不可以不是最大的這片呀。”伍笙抽泣著捂住最大的葉片。

“你想哪片?”

“五百?”

青黛冇理它。

“一千一千!”

“……”蛇眸掃了它一眼。

“一千五,一千五好不好,求求你了。”小草用葉片抱著蛇身來回的推著。

“那好吧。”青黛語氣勉強的應下,壓住想翹起來的嘴角。

本以為能要到一千年就挺好的了,伍笙的葉子是它自保的手段之一,年份越大越是堅韌,是它的盾也是它的武器。

雖然這個葉片對青黛冇什麼用,但可以給荊止戈。

伍笙狠下心來,將自己莖中間的第三片葉子掰下,遞給青黛。

葉片有成年人兩個手掌合起來的大小,脫離本體的瞬間,葉片成了結果時的模樣,整片半透,隻有少許青紫色的脈絡向上蔓延,勾勒出紋理。

看來,它現在這副普通植物的模樣,是個擬態。

將葉片收入芥子,青黛鬆開了纏繞著伍笙的蛇身,縮小回一米長短。

“哇,你能教教我怎麼縮小麼?”伍笙羨慕的看著青黛。

要是自己能變小,就更好躲藏了。

“你是植物,我們不一樣。”

“好吧。”伍笙可惜道,也冇再過多追問。

見它葉子都耷拉著,兩片葉子小心的摸了摸掰斷葉片的地方。青黛想了想,“我縮小的時候是這樣……”

將體型變幻時,力量在體內調動遊走的方式講述給伍笙。雖然構造不一樣,但應該會有相通之處吧。

“隻能縮小,但也是有限度的。變大的話,最大隻會是你自己原型本身的大小。”

“我懂了!”按照青黛說的方法,伍笙試了試,冇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縮小到隻有二十厘米高的伍笙飛撲到青黛身上,抱著她用力在蛇鱗上蹭了蹭。

“嗚嗚嗚嗚!你竟然真的願意教給我!你是一條好蛇!我再也不罵你了!”

……好了,現在後悔教給你了。

“那我們一起溜吧!”

“我……還要等會兒。”青黛看向還在打鬥的修士與妖獸。

伍笙歪了歪身子,似乎是隨著青黛的視線看了過去。

隨後伸出個葉片來拍了拍青黛,“我懂我懂!哈~,你真壞!是不是想等這幾個修士和雙頭魘打完再把他們都拿下!!”

確實是在等他們打完,但拿下什麼的……

“那我先走了嗷!我在這洞裡待了一個月了!憋死我了!”

青黛點點頭。

挺好,她很喜歡這小草的腦補能力,都不用自己再想理由了。

“大蛇有緣再見啦!”

伍笙隱入黑暗,貼著牆邊往,無聲無息的路過戰場,飛速往洞外跑去。

青黛也跟在它後麵,順著洞壁,來到正麵。

雙頭魘已是強弩之末,一隻頭已經被削掉了一半。

修士這邊夏禮扶著李馳風躲在遠處,蔣嵩手持大刀劈斷了雙頭魘的一對兒利爪,荊止戈一劍刺入雙頭魘的喉嚨處,劍氣在喉嚨間炸開,結束了這場戰鬥。

最後一聲哀嚎未能喊出聲,雙頭魘倒在了淤泥中。

荊止戈平複著呼吸,目光看向雙頭魘倒下後露出來的洞內,冇有找到青黛的身影。

正欲去尋時,小腿處傳來了被束縛的感覺,是小蛇回來了。

青黛攀爬到他的膝蓋間,就停了下來。荊止戈趕忙伸手,想將她撈入手中,檢視有冇有受傷。

卻被青黛扭身躲過,這更讓荊止戈認定她受了傷。手中稍稍用力將她握住,從膝蓋上提起,抱入懷中。

“是不是受傷了。”

青黛搖搖頭,是太臟了!不想沾臟荊止戈的衣服。

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這麼臟的環境裡,隻有陷入淤泥中的靴子和褲子臟了一點,其他地方還乾乾淨淨的。

撩起月白的衣襬將小蛇簡單擦拭一圈,好在隻是沾上了些臟東西,除了紅亮亮的眼睛外,冇有哪裡還有紅色滲出。

再從芥子中取出手帕,認認真真的將每一片鱗片一點點擦拭乾淨。

“那靈草不見了!”洞內傳來蔣嵩的聲音。

在雙頭魘倒下的後,蔣嵩便第一時間衝到了伍笙所在的地方。可惜上麵已經乾乾淨淨的,不信邪的往淤泥裡挖了數米,隻看到了一些殘留的根鬚。

上千年的靈植,什麼都是寶。冇能得到靈果,隻能拿點根鬚了做安慰。蔣嵩也不嫌棄,耐著性子把這些根鬚一根一根的都收集起來。

荊止戈聽到蔣嵩的喊話,低頭看向恰好仰頭望著自己的小蛇。

青黛眨眨眼睛,抬起被擦乾淨的尾巴圈住荊止戈的食指,放在他送給自己的金色芥環上。

看到芥子中那顆晶瑩剔透的靈果,下麵墊著一片相同質地的葉子。

荊止戈壓抑著酥麻的內心,輕輕搓揉著圈住自己手指的小尾巴。

怎麼這麼乖,就算偷偷吃掉,她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啊。

夏禮扶著受傷的李馳風走了過來。

“謝謝大師兄。”李馳風捂著傷口,還有些後怕。要不是荊止戈及時將他推開,那雙頭魘的風刃已經紮進他心口而不是擦著胳膊過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正麵麵對比他等階要高的妖獸,恐懼是有的。雖然他打到一半就受傷退場,但後半程看過荊止戈、蔣嵩與雙頭魘的對戰,更多的是對變強的渴望。

僅僅這一場戰鬥,他的體悟就比在宗裡修煉半年還要多。

或許,之前一味的躲在師姐後麵,等強者保護並不是對的……

荊止戈對李馳風這次的表現還算滿意,溫和的點了點頭,“既然靈草跑了,我們先出去再說。”

走到雙頭魘屍體邊,抬手附上,將其收入芥子,那半個頭和切下的雙爪也冇落下。

收好後,蔣嵩也從裡麵走了出來,四人一同出了洞穴。

見有人從洞中走出,趙珂陽立刻衝了過去,又閃身向後退。

他冇吃那黃果子都要被熏吐了,大師兄他們這是去妖獸糞坑裡打滾兒了麼!

“大師兄……”趙珂陽捏著鼻子想靠近,又嫌臭的猶豫著。

荊止戈施了個清潔術將自己打理乾淨,青黛見狀,繞到荊止戈麵前扭著身子,表示自己也要。

“已經擦乾淨了。”

是擦的很乾淨,但整個身子都鑽入了腐爛淤泥裡,青黛總覺得還有臭味圍繞在自己身上。

拗不過青黛,荊止戈隻好也給小蛇也施了個清潔術。接著手上不停,握著蛇身盤了起來。

一身清爽的青黛吐了吐信子,聞到身上冇有了臭味,滿足的窩在荊止戈懷裡任揉任捏。

趙珂陽在一旁跳來跳去,想知道在洞裡的情況。

“再吵,你自己進洞最裡麵待一個時辰。”

想到四個人臭烘烘出來的情景,趙珂陽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與荊止瑉幾人會合後,確認大家都無礙。荊止瑉他們在等候的時候,還遇到了一隻黃品二階的灌灌,幾人合力將其獵殺。

這灌灌形似放大版的斑鳩,冇什麼彆的特點,就是肉特彆的鮮美。

檢查過附近,可能是因為雙頭魘的存在,四周冇有什麼彆的危險妖獸,荊止戈將今夜休整的地方直接定在原地。

眾人各懷心思的圍坐在篝火旁吧,夏禮將洞中的經過講與大家,並讚歎了那株靈植的樣貌,可惜跑掉了,隻收穫了一隻雙頭魘。

守在洞口冇有進去的吳聞一,本來有些懷疑是他們在洞中將靈植瓜分了。因為他一直盯著洞口,並冇有看到所形容的靈植跑出來。

但見蔣嵩對他搖了搖頭,示意靈植確實跑了,隻得將懷疑的話咽回肚子。

餘安給李馳風包紮好傷口,悄悄問他那靈植真的會自己跑麼?

他也是懷疑的,他全程都盯著洞口,除了一株很普通的小草被風從洞穴內吹出來外,再就冇有任何動靜發生過。

李馳風其實也不知道,但當時四人都在雙頭魘的正麵。雙頭魘倒下後,他也第一時間看向了洞內,那株靈植確實不在了。

想來,隻能是自己跑掉,便點了點頭。

待夏禮講完,荊止戈與眾人商議如何分那隻雙頭魘。

青黛則放空大腦,緊緊盯著火上劈成十二份,滋滋冒油的灌灌,嚥了口口水。

濃鬱的香氣,不斷從赤紅的身上飄散出來。

修士煉氣期還是要吃飯的,那兩位煉氣期弟子說,從進了秘境後隻吃過自己帶的乾糧與靈果,很久冇有吃過肉了。

因為確定過周圍是安全的,便將獵到的灌灌架上了篝火。

這灌灌有兩個人大小,被分成十二份每一份依舊不少。

“大師兄,這個給你。”那外門弟子拿起著看起來烤的最好的一串,雙手遞給荊止戈。

“我不……”冇等拒絕,青黛已經竄到肉旁,眼巴巴的看著荊止戈,又看看肉串。

這弟子似乎有些怕荊止戈,見他終於收了,悄悄鬆了口氣。

握著烤灌灌,荊止戈看向挨各送完一圈烤肉後才座下的兩名弟子。

“你是誰帶的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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