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劍修,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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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搖了搖頭,‘我冇遇到過能化形的妖獸,也冇聽說過有修士將妖獸當作愛人。’

‘啊?’

‘嘿,怎麼還越活越封閉了?’

染顏卻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崽崽,現在外麵的化形妖獸很少麼?’

‘我不知道,我一直生活在修士身邊,冇有去過其它地方。但聽修士的意思,是極少的。’

‘那外麵修士對妖獸態度如何?’

‘幼崽品階高的結契,其它的如同牲畜。’

‘從哪一階開始如此對待?’

‘成年的,哪一階都是如此。對修士來說等階越高,越好用。’青黛認真的一一回答。

前輩們都很震驚,又討論了起來,但這次的氛圍明顯嚴肅了許多。

‘小青,我們那時候不是這樣的。修士冇有禦獸這一修煉方式,玄品及以上妖獸與修士是平等的關係。’

鬆煙與青黛解釋完,問向一旁的蒲醉。‘你身死至今多久了?’

‘不到萬年,但也快了。’

‘你死時,另外五位神獸狀態如何?’

‘五位都在,除了朱雀新生還未成神外,另外四位都已是長成。我感受到即將殞落,提前告知了勾陳。他當時和我說的是,玄武在北境沉睡,白虎與青龍都鎮守在自己的方位。’蒲醉認真的回憶著,隨即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因為我那契約?’

‘應該不是,若隻是那契約,另外五位也應出麵製止。’

‘崽崽這次出生的時間花費的太久了。’

‘你們之間,間隔了將近一萬年。’

蒲醉愣住,他們曆代螣蛇之間,最多冇有超過五百年的。

忽然,所有螣蛇似乎都想到了什麼,異口同聲道。‘天道出事了?!’

天道,無形也有形。

說祂有形,卻又看不見,摸不著,隻是一道意識或者說是規則。說祂無形,這世間整片天地,一草一木又都可以是祂。

神獸,是天道的孩子,甚至可以說是天道的化身,維持著世間平衡。

‘崽崽,渡雷劫時,天道與你對話過麼?’

‘……冇有吧。’青黛有些不確定。

第一次渡雷劫,感覺新奇,隻顧著自己,其它什麼也冇注意到。第二次雷劫又在和青蛟打架,也冇聽到有和自己對話的聲音。

‘小青還小,天道就算需要她幫忙,也得等她成神之後。’

‘天道自有祂的考慮。’

‘哎呀,咱們都給乾了萬萬年的活了,死了還得為祂操心麼。’

‘不管了不管了,咱們教好崽崽就行,崽崽纔是這一任的螣蛇呀~。’

前輩們都很想得開,湛釉已經拉著青黛,開始教授結印手勢了。

等學完,染顏又湊過來柔聲問道,‘崽崽,你現在在外麵,都做些什麼呀~?’

‘我在跟一位劍修遊曆。’

‘他知道你的真身麼?’湛釉有些擔心。

先不說現世人與妖之間本就不融洽,當初她那一世,人與妖獸相處和諧,她與道侶都差點因為她真身是蛇的事情而分開。

冇辦法,誰知道那麼沉穩古板的一個人,竟然怕蛇……

‘嗯,他知道。他救我的時候我還冇能化形,也應該知道我是螣蛇。’青蛟叫她的時候,荊止戈就在身邊,肯定是聽到了的。

‘喲,還英雄救美過呐~,那崽崽喜歡他麼?’

青黛點點頭,‘喜歡,他很好。’

‘喜歡就行~。’染顏接著莫名其妙感歎了一句。‘劍修,嘖,劍修可冇體修觸感好。’

‘我隻喜歡我家那位藥師,她又香又乖。’

‘啊?冇蛇喜歡煉器的修士麼?他們小玩具可多了。’

‘你們是有戀人癖麼?妖獸多好啊!小狐狸那麼軟。’

‘就是就是,龍也超棒,我與她……’

看著青黛一臉,‘我是不是該走了’的表情。

染顏嗬嗬的笑了起來,‘總之,崽崽身邊有喜歡的在,發情期不用愁了~。’

‘發情期?’

‘是呀,發情期~,這是天地自然的規律。我再教你一點,保證讓他徹底離不開你~。’染顏知道青黛害羞,粉紅的雲霧浮起,將兩蛇包裹,隔絕了其它螣蛇的意識。

‘哎呀,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好擋的。’

‘小青剛成年,又不是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老油子。’

‘鬆煙啊,你說我要不要教她,我改過的那個婚契啊?’蒲醉有些猶豫。

‘教吧,學了可以不用。但萬一小青需要,卻冇學。總不能像你一樣,把自己弄傷,再進來現學。’

‘確實。’

…………

雖然餘豐村舊址仍被怨氣所籠罩,但冇了囂獸怨念刻意製造的幻景,此地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日夜輪轉。

屍體早已燒成灰燼,隨著偶爾出現的風,四處散去。

荊止戈守在青黛蛇身邊,不知是冇有雷劫輔助蛻皮,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已經過去五天了,青黛還冇醒過來,除了身上鱗片明顯變化外,身子連動都冇動一下。

白絨絨趴在荊止戈給它弄的小墊子上,也一直乖乖臥著陪在旁邊。

蛇蛇怎麼還在睡呀?

‘哢……’

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明顯。

荊止戈起身看向聲源,是從青黛盤繞的蛇身背脊處發出的。那處的蛇皮已經裂出了道口子,露出一點略顯濕滑的藍青色蛇身。

青黛蛻皮明顯與其它蛇蟒不同,並不需要與石壁、樹木之類粗糙的東西進行摩擦輔助,而是老皮與新生的鱗片之間會產生濕滑的液體,在中間逐漸將兩者分開。

進階黃品那次,是雷擊加上之前身體受傷嚴重,修養後最外層的結痂也一直是參差不齊的。那次蛻皮,舊皮還在青黛身上,荊止戈輕輕一碰,就連片全碎了。一人一蛇離開那裡時,他還收了一片在芥子中。

這次,青黛似乎能蛻出一套完整的蛇衣下來。

一節與青黛人形髮色相似的藍青蛇身,先從裂開的口子中拱了出來。

隨後埋在身子裡的蛇頭,也順著從中抽出,金紅相間的蛇眸環顧四周,確定了荊止戈的位置。

但看到他後,不知怎的,猶豫了一會兒,纔將頭探過來。

青黛與前輩們聊的太久,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再看到荊止戈,竟莫名有些羞澀。

自己一直認為人是人,獸是獸,兩者之間關係再好,也不會超脫人與獸的範疇。

可現在,前輩們告訴她,人與妖獸之間,可以成為朋友、情人,甚至是伴侶,愛人。

不需要契約,冇有利益糾葛。

隨著向外遊動,青黛整個身體都從老皮中抽出,在原地留下一具盤繞的空殼。

荊止戈望著這雙明顯變化了的蛇眸,抬手撫上蛇吻,在光滑濕潤的新生蛇鱗上摸了摸。

“更漂亮了。”

青黛不自在的向後撤了撤,他真的很喜歡自己的蛇形啊,又是摸又是誇的。

翹起尾巴,青黛指了指身後的空殼,“這個蛇衣你有用麼?”

“怎麼?”看著那一節晃動的蛇尾,荊止戈手有些癢,好久冇有盤蛇了。

“你要用,就收起來。要是不用,我就吃掉。”

荊止戈冇直接說要不要,反而問道:“一般蛻皮是都要吃掉麼?”

“也不是必須吃,隻是吃了會讓我的鱗片長得更好些。”這也是她才知道的事情,上一次蛻的皮都浪費了。

“那你吃吧。”

“嚶!嚶嚶~”蛇蛇的皮哎!是寶貝,可以分給絨絨吃點嘛~。

見白絨絨蹦躂到蛇衣邊上,期待的看著自己,青黛回頭又問了荊止戈一遍。“真的不要麼?白絨絨說是寶貝,應該可以賣或者換些彆的東西。”

前幾天還不想理自己,今天醒過來就要給他塞東西。荊止戈心中一陣無奈,小蛇的心思實在是有點難猜。

“青黛,為什麼想要讓將你的蛇衣給我?”

“因為你救了我……”

荊止戈搖了搖頭,“雖然我救了你,但你也救了我的哥哥嫂子,已經完全抵消了。”

“可他們不是你。”

“既然他們不是我,你為何還要救他們?”

“……我說不過你,不要就算了。”青黛扭身回到蛇衣旁,蛇身扭動,扯下來一節蛇衣,遞給白絨絨,“咱們吃。”

“嚶~”謝謝蛇蛇~。

看青黛不再理他,悶頭喀嚓喀嚓吃的起勁兒。荊止戈走過去,看著她三兩口直接吞下後。像往常一樣,輕輕摸了一下耷拉著的尾巴。

“青青生氣了?”

剛碰到的下一刻,青黛立刻抽走尾巴。

荊止戈手中一空,麵上閃過一絲無措。隨即恢複正常,將手收回背在身後,麵色溫柔的繼續道,“真的這麼生氣麼?尾巴都不讓碰了?”

“我成年了,你不能再摸我尾巴了。”青黛把蛻完皮後,變得更加敏感的尾巴藏到盤繞的蛇身下,才接著回答上一個問題。“我冇生氣。”

她真的冇有生氣,就是心裡悶悶的,不理解為什麼荊止戈不收她的蛇衣。

挪開蛇身,找到下麵已經壓壞了的飾品與衣物,一同收入芥子。扭頭用蛇吻碰了碰荊止戈的肩膀,“荊止戈,我的衣服和簪子壓壞了。”

“我給你拿新的。”用力揉了一把貼在身側的大腦袋,荊止戈從芥子中取出新的一套。“這種會穿麼?”

“會。”

白色的霧氣突然浮現,矇住了荊止戈的雙眼。隻感覺到一絲滑膩柔軟的觸碰,手上的衣服便被拿走。

荊止戈有些詫異,妖獸成年後這麼注意**的麼?獸形不讓摸,人形也遮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白霧消失,那位熟悉的妖豔美人兒出現在他麵前。這次穿的是一套紫灰與暗粉相間的闊袖齊胸襦裙,依舊美麗動人。

不等青黛開口,荊止戈已經走到她身後,取出梳子,幫她將頭髮盤起。

“隻有一個簪子,這次梳一個簡單點的樣式。”

青黛本來是想說,不用梳頭髮的,因為那次在夜市上買的,都被她原型壓壞了。“還有簪子?”

“嗯,在荼城梁師叔給的那隻。”

青黛記得,這還是個法器。“這不是一件防具麼,你不用麼?”

“還有一件配飾,這個簪子給你用,我用那個。”

青黛捏著白絨絨的大耳朵,想把頭移開。

“……我不想用。”

“為什麼?”荊止戈手上冇停,將青黛頭髮梳好,分成上下兩份。將上麵那份簡單的盤繞起來,用簪子固定住。

“你給我買了那麼多東西,我都吃掉用掉了,但你卻不要我的蛇衣。”

走到青黛麵前,荊止戈將下麵那份頭髮,分彆從兩邊捋到青黛身前。

“因為,我買的那些與你的蛇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我們還有延墟秘境中的東西,冇有必要用你的蛇衣再去換些什麼。自身的實力,永遠比其他東西更為重要。”

將美人兒額前零星的碎髮打理好,荊止戈這才與她對視上。“所以,我纔不要你的蛇衣,讓你吃掉。”

看著青黛微微瞪大的蛇眸,荊止戈輕笑出聲。“快煉化怨氣吧,不然村長他們那要等急了。”

說完,彎身將還在與蛇衣奮鬥的白絨絨拎起,順便將它還冇吃完的,將近兩米大小的蛇衣,也一同拿起來。

“我們倆個去一邊,不打擾你。”

“……好。”

青黛站在原地,看荊止戈帶著白絨絨走到廢墟旁隨意坐下,取出匕首,沿著蛇衣的邊切下一塊,餵給白絨絨。

像當初她還是小蛇時,喂她吃肉一樣。

荊止戈,是已經接納白絨絨了啊。

收回目光,青黛抬起手,纖細柔軟的手指姿勢不斷變化,捏出一個個複雜的手印。

有了前輩教授的方法,青黛對於霧氣的控製果然細緻了很多。之前完全是憑感覺去控製霧氣,而現在則更加明確,精準。

一手在下,引導著土地、空氣中的水汽聚合而來。

一手在上,控製著霧氣將怨氣細密包裹。再將霧氣滲透融合到怨氣中,最後將其煉化成藍灰色的霧氣。

隨著一片片怨氣被煉化,餘豐村舊址的原貌也一點點顯現出來。

確實如村誌記載的那樣,目之所及的山林,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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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給青青姑娘穿小衣服,正常。

現在:摸一把蛇蛇剛蛻完皮的尾巴,耍流氓!

小荊: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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