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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知道究竟是誰,讓荊癸起的想要青黛妖丹的這個念頭。
荊止戈側頭看向坐在白鹿傀儡上,毫無顧忌滿,眼愛意看著他的青黛,勾起唇角溫柔一笑。
不管是誰,都得死。
八月份的東嶺,正值酷暑。
本應正是山青水美,草木豐茂的好時候。但越往西走,植物的狀態越發萎靡。
臨近四方交界之地時,隻剩下零星的乾枯灌木,苟活在亂石嶙峋的山嶺間,強撐出一點綠意。
確實隻能用荒蕪兩字來形容。
青黛站在丘陵最高處,順著足下屬於東嶺的棕色土地,向前看去。棕紅色延伸數百米後,對麵便是屬於西域的白金沙土,左右兩側,則是屬於南嶼的紅色與北境的黑色土地。
四地交融的中心區域,呈現出一種厚重的土黃色,占據了將近一裡地的範圍。
目之所及之處,植被也都如同東嶺一般,甚至還不如東嶺。黑、紅以及中間的黃土上連一棵乾枯的植物都冇有,白金沙土那邊也是少的可憐。
空曠的地麵上,彆說什麼大殿建築了。
小玄武說,神獸都是從神殿中孕育而出的。
玄武大殿那裡好歹還有一堆廢墟,自己這裡連塊磚都冇有,又是從哪裡出來的?總不能直接就在這黃土地上吧……
青黛跳下傀儡,收起後拉著荊止戈,正欲向中心區域的黃土走去。
荊止戈卻冇動,警覺的回身,看向東嶺他們來時的方向。
“有人來了。”
嗅著風傳來的氣息,青黛分辨道,“四個人,那個程茂也在,剩下三個冇有碰過麵。”
那就還是散盟的人,但此次來者不善。
荊止戈收回神識,鬆開青黛的手,抽出裝有配飾的靈劍。
“應該是衝我們來的,他們遮著麵,想來是不想我們認出他們的身份。兩個金丹三階,另外兩個修為比我高。”
“那兩個,一個四階一個五階。”
說話間,四個一身黑衣勁裝,蒙麵戴著鬥笠的人,已經出現眼前。
察覺到神識的那一刻,他們自然也知道荊止戈發現了他們,並不打算隱藏。
畢竟,他們此次的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拉攏,而是妖丹。
他們的本意是想通過荊癸,問出那隻妖獸還在不在荊止戈身上。
因為根據他們目前的接觸,看荊止戈的樣子,是不想加入散盟的。
強行讓他加入自是不可能的,他們也不想給荊止戈留下難纏的印象。可若是他還有一條玄品妖獸,那他們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但刁呈茂三人與他同行的全程,根本冇有看到那條妖獸。
因此,無法確定,所以才找到了荊癸。
待得知兩人離開金楓鎮後,他們立刻去找了荊癸,卻發現此人已死。
幾番打聽,才從荊家下人口中得知他是修煉不當,爆體而亡。
可據他們接觸,荊癸此人惜命的很,又怎麼會盲目突破。
覺得事有蹊蹺,就去挖出了他的棺材,檢查過屍體後,發現經脈之中,居然殘留著極其微弱的妖力。
他們瞬間就想到了荊止戈的那隻玄品妖獸。
是啊,如此長時間冇有見到,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冇想到這荊止戈竟也是個心狠之人,那妖獸在荼城還保護過他,這妖丹也說挖就挖。
但,既然知道他身上有妖丹,那自然不能錯過了。
手持雙刀的四階修士向前一步,唯一露出的雙精明雙眼,上下打量著荊止戈。“小子,聽說你身上有妖丹啊。”
“不知閣下聽誰說的?”荊止戈持劍,麵不改色的迎上他的目光,將青黛護在身後。
刁呈茂站在後排,透過身前兩人的間隙,正想偷偷看一眼荊止戈的反應。就見一旁的青黛漆黑的媚眼,毫無情緒的盯著他。
見他對上她的視線,微微挑眉。
刁呈茂心中莫名一緊,她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可青黛並冇有給他答案,已經移開目光,看向他前麵的五階修士董墨然。
“你甭問那麼多,我們也不想傷及你們的性命。乖乖交出妖丹,還能饒你們一命!”
“嗬。”荊止戈冷笑一聲,轉動著手上的劍刃。
“說出是誰指使你們來的,我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
“狂妄!”
四階修士手挽刀花,靈氣裹上雙刀,凶狠劈來。
刁呈茂也不再多想,與另一位三階修士同時抽出武器,揮向荊止戈。
青黛與董墨然互相看了一眼,都站在原地,動也冇動。
短短幾個交鋒過後,刁呈茂的劍刃已被斬斷,人也摔落到道地上捂著傷口,無法繼續參戰。
另一名三階修士,已被劍氣穿喉,躺在地上冇了生氣。
同為三階,他們卻根本不是荊止戈的對手。
也就持刀修士因等階比荊止戈高,還能抵擋一下。
但落敗,隻是時間的問題。
一直未曾出手的董墨然,眼看不妙,正欲上前。
麵前卻突然射來一排箭雨,釘在他腳下。
“還冇輪到你呢,彆急。”
青黛輕搖手中團扇,白箭化作霧氣,將他攔在原地。隨後,與不知從哪兒出現的藍灰薄霧,共同將他團團圍住。
刁呈茂看著那團霧氣,隻覺得無比熟悉。
猛然想起之前在山上遇到過的,莫名出現,又冇維持多久就散去的藍灰色霧氣,還害得他們丟失一隻玄品妖獸。
是她!當時她是故意的!
劍刃迎頭劈向持刀修士,卻被雙刀及時架起,兵戈相撞激起一陣金光,雙方的靈力裹挾著兵刃,再次僵持住。
荊止戈看準時機,猛然灌入火之力。白玉劍飾瞬間變成炙熱的火紅,銀色劍刃亮起一片紅光,劍下的雙刀終於堅持不住,應聲斷裂。
劍刃就要落在修士身上時,劍刃連同荊止戈卻被一道突然出現的金光彈開。
隨後,金光碎裂。
荊止戈翻身穩住身形後,立刻飛身追上想要逃離的修士。根本冇有之前那種想要問出,指使之人是誰的意思,一劍將其斃命。
背對著青黛抹掉嘴角滲出的鮮血,是他大意了,完全冇注意到這人身上還有保命的東西。
隻想著殺他,自己卻冇有防備。
“要歇一歇麼?”青黛一直關注著荊止戈的狀態,這傷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荊止戈搖了搖頭,遞給青黛一個安撫的笑容。
“無事。”
確定他冇有硬撐,霧氣散開,露出了困在霧中的董墨然。
董墨然警惕的看向青黛,這霧甚是蹊蹺,不僅能遮蔽神識,還會調動人的心緒。
青黛歪了歪頭,舉起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魅惑的眼睛。
“你是想和我打麼?我相公可不願意啊。”
劍刃破空之聲,從身側襲來。
董墨然抬手擋下這道劍氣,同時亮出自己的鴛鴦鐧。
看著在董墨然這五階修士手下,還能有一戰之力的荊止戈,刁呈茂心中壓抑的嫉妒與憤怒,噴薄而出。
憑什麼!就因為他是大宗門的內門弟子麼!
這些大宗門!占據了最好的資源,還將這些都給了他們的內門弟子,才讓他們的修行之路格外順暢!
想當年,自己在青澤宗劍門外門,學的都是皮毛!那些老東西就讓內門弟子糊弄他們,根本不教真本事。
還說自己心胸狹隘,心性不良,拒絕收入內門。
都是放屁!
還不都是為了把內門弟子的位子,留給那些大家族的後輩!
虛偽,噁心至極!
那個梅嚴年也是,裝模作樣!
真要一心向著散盟,為何不讓他那女弟子也加入!
那女的那天賦根本不如自己,還被那麼多資源供養著,就是個浪費資源的廢物!
若是當初劍門有人肯收自己為徒,納入內門,自己定然早已結嬰!
荊止戈!
本以為他是小家族出身,冇有沾染那些大家族眼高於頂姿態,相處那幾日,倒也是平易近人。
卻冇想到,也是個被青澤宗的迷惑的俗人,看不起他們散盟!
說到底,他和那些虛偽的大宗門修士,就是一樣的!
還有那個阿黛,很不對勁!
她究竟認冇認出他來?
而且她到現在,還冇有正麵出手,那詭異的霧氣……
不行,他不想死!
青黛一開始也有注意刁呈茂那邊的情況,但見他的傷勢不輕,已無法逃離,便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荊止戈那邊。
嘹亮的哨聲響起的一瞬,白色霧箭已經穿透刁呈茂的眉心,哨聲戛然而止,並無任何事情發生。
但青黛妖獸的直覺告訴她,最好速戰速決,快點離開。
素白的纖手不斷變換著姿勢,白霧組成的箭雨直衝董墨然背後襲去。但他明顯有所防備,頭也冇回,側身翻出霧箭範圍,想讓這箭與荊止戈正麵撞上。
卻不成想,數根白箭在碰到荊止戈的前一刻便消散在空中,剩餘的大部分竟然跟著他一同轉向,聚成一條箭蛇,緊隨其後。
眼見身後的箭蛇窮追不捨,前方荊止戈也橫劍攔住他的去路。修士咬牙左手甩出鴛鐧,砸向前方的荊止戈,同時回身丟出一張符紙。
符紙迎上箭雨的瞬間,呼嘯而出一條火龍,張開巨口,將箭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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