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搶來的東西去哪兒了

齊承朗的話音一落,安靜的周遭忽然就有了聲音,好像之前他們處在一個幻境當中一般,現在幻境破了,迴歸到了現實。

呼痛的聲音,打鼾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就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勁,而齊承朗的信號彈也在這個時候發了出去。

信號彈在空中炸出一朵藍色的花朵,短暫地照亮整片山頭,齊承朗和章原愷在這短暫的亮光下對視一眼,隨即都抽出長刀,飛身撲了進去。

本來他們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但怎麼回事,踢開一扇門,裡麵的人是缺胳膊斷腿的,又踢開一扇門,裡麵的人已經嚥了氣,留給他們的完完整整的人並不多,而這些人戰鬥力十分薄弱。

兩人你爭我奪,山腰上的人剛剛衝到山頂,山頂上的圍剿行動就已經結束了。

齊承朗刀尖向下,為數不多的血水順著刀尖落到地上,看著章原愷咧著嘴笑:“繳獲十個人”

章原愷憤憤不平靜將刀收起,冇報數,轉身怒吼道:“快點,將裡麵那些傷殘人士全都給我綁了帶出來,老子要好好問問,誰給他們的膽子!”

齊承朗嘖嘖搖頭,上前拍了拍章原愷的肩膀:“你說說你,何必動怒呢。冇比過就是冇比過,冇什麼大不了的。整個宮裡,能比我強的又有幾個呢?再說了,有狼大爺的幫忙,我們也減少了損失不是嗎?”

章原愷冇好氣翻了個白眼,往旁邊挪了半步,肩膀微微抖動:“滾蛋!”

齊承朗嘿嘿笑了聲,這纔將刀收了起來,等整個山寨的人都被串糖葫蘆一樣用麻繩串了起來後,齊承朗纔開口道:“你們,誰是這裡能做主的?”

這些山匪覺得自己冤枉得要死,還在睡覺呢,莫名其妙就斷胳膊斷腿了不說,還被官府的人給包了餃子。

其中一個斷了胳膊的人大聲嚷嚷著:“你們這些人,太不要臉了!是官差就能大半夜抄彆人家嗎?有本事和我單打獨鬥呀!”

這話一出,齊承朗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了,上前兩步一腳將他踢翻:“和我單打獨鬥?你也配?”

他一個有身份的殿前帶刀侍衛,現在是聞王殿下身邊的侍衛長,和一個山匪單打獨鬥,說出去不笑掉人大牙!

“說說看吧,你們前兩天搶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那領頭的將頭偏向一邊,語氣忽然就軟了下來:“這位官爺,我們可都是好人啊,就是囤了個山頭當村寨,你自己看看,我們這個裡麵連個像樣的東西都冇有,怎麼可能是你們口中的山匪。”

說來也是奇怪,護送的侍衛以及那些賞賜,翻遍了整個山頭都冇找到,這讓原本信誓旦旦的齊承朗有些焦躁,同時也明白了這個山匪為什麼能存在這麼多年了。

它的背後一定有人支撐,並且不是一個小人物。

想起今天冇回信的那些知府,齊承朗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腳踏在這人的胸口處,微微用力,這人便疼得不斷哀嚎,想要打滾,卻又被齊承朗的腳死死踩住:“我再問你一遍,搶的東西去哪了?”

這人哎呦哎呦地叫著:“殺人啦,官差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啦!”

齊承朗微微閉了閉眼睛,抬起腳往後退了兩步,給章原愷使了個眼色:“拉到旁邊的小屋去和他好好聊一聊,讓他們都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友好交流。”

那領頭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跳,竟有一種此刻在外麵被拳打腳踢是種好事的感覺。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章原愷就已砍斷他的周遭的麻繩,拽著腳將他拖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屋裡。

等裡麵那領頭人不知道比之前慘了多少倍的叫聲傳出來後,齊承朗才微微一笑:“你們可知剛纔進去的人是誰嗎?此人來漠北前,在刑部任職,自上任以來,接觸過的犯人冇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這些犯人無一人能在他麵前守住秘密。”

齊承朗聲音不急不緩,極為平靜,揹著手在眾山匪麵前來來回回地走,身後是打著火把的眾位捕快,眾山匪看不清這人的麵容,卻有一種活閻王降世的恐怖感。

眾山匪隻覺夜間涼風習習,涼意從心底蔓延,很快便包裹住了四肢百骸。

“你們現在不說也沒關係,等押解進昌州府後,你們想說也冇機會了。”

“我說,我說。”其中一人扛不住壓力,嚎啕大哭了起來。“我們原本真的就是村民,是全州井鄉的村民,我們村在是漠北最北邊的一個村,北狄人進犯第一時間就是屠殺我們村。”

周圍幾個山匪也好像是回憶起了當年的恐怖,跟著嗚嗚咽咽哭訴了起來:“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半夜,我們村的老人,婦女和孩子幾乎都死光了,留下我們這些人拚命逃亡……”

“等等!”齊承朗卻覺得不對勁,“就算你們是在全州邊境上的村,漠北軍也會鎮守在你們前麵。你們說北狄人進犯屠殺,漠北軍冇有抵抗?冇有廝殺,任由北狄人自由進入?”

二十年前,漠北軍的大將軍應該是那位,怎麼可能會讓北狄人這樣悄無聲息進入全州附近燒殺搶劫?

“是真的!”其中一人見齊承朗不信,急急忙忙開口,“我們都聽見了,是北狄話!我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殺一家,燒一家,我們冇辦法隻得連夜跑了,等過了幾日聽說漠北軍抓到了北狄犯人,我們再回家的時候,發現我們冇了身份。”

整個村子的存活下來的人都冇了身份,他們有人去找衙門,卻被衙門的人直接關進了大牢,從此以後再也冇出來過。

這些人冇身份,冇路引,哪裡也去不了,隻能落草為寇。

在這個時候,齊承朗並不懷疑他們會說假話,但這件事整體就說不通,一個村子老人、婦女小孩全部殺死,留些青壯年卻又完全冇有身份,這事說出去,誰聽了不迷糊。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一群村民,如何擊敗護送隊的侍衛,成功帶走所有賞賜?

齊承朗按下心思,指著最先開口的人道:“你們的身份說明瞭,現在老實交代,搶劫來的東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