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怎麼到處都是問題呀

正說著話,秦院判端著藥汁就進來了,還未走近,顧聿知就聞見了藥汁的苦味,頓時小臉皺成一團,雙手捂著嘴,忽然靈光一閃:“秦院判先將藥放在這裡吧,等我和謝長史商量完事情後再喝。”

他的這點小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秦院判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也不說話就這麼端著藥在一旁候著。

謝長史笑著勸說:“殿下,臣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蜜餞……”

蜜餞也抵擋不住他不想喝藥的心!

顧聿知將頭偏向一邊不去看秦院判,彷彿這樣他就不用喝藥似的。

秦院判被顧聿知的幼稚舉動氣笑了,恨不得將藥汁摔了:“殿下就算任性,也請為我們這些千裡迢迢跟隨殿下前來漠北的屬下……”

“秦院判!”謝長史揚聲打斷,用眼神示意他豈能僭越,隨即打著圓場,“殿下,秦院判一時心急,還望殿下莫怪。”

顧聿知卻不用人勸,接過秦院判手中的藥一飲而儘,強忍著將藥吞了下去。

滿嘴的藥味,苦的他差點要吐了。

因為他明白,秦院判所說都是對的,若是他出了事,這些跟著他來漠北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秦院判接過一點不剩的藥碗,滿意地點點頭:“殿下如此勇敢,倒讓臣刮目相看。”

顧聿知被秦院判誇的小臉一紅,緊抿著唇纔沒讓自己笑出聲來:“秦院判下去吧。”

等秦院判的身影消失在屋內後,謝長史才道:“殿下莫怪,秦院判向來脾氣不好,就算是皇上不喝藥,他也會擺臉色。不過秦院判是神醫弟子,醫術相當了得。”

顧聿知倒冇在乎這個,他知道秦院判就是因為脾氣不好得罪了人,纔會跟著他來漠北的。

見顧聿知沉默,謝長史忙轉移話題:“今日一早昌州知府前來求見,臣以殿下身體有恙為由拒絕了。昌州知府走前側麵向臣打聽,殿下的親王府打算建在何處。”

顧聿知小腦袋飛快地轉動:“來之前母妃和我說起過,漠北最繁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昌州,母妃想讓我在昌州附近建府。”

但不知為何,他從謝長史的話裡聽出了知府不想他在昌州建府的意思。

雖說親王在何處建府,地方官員乾涉不了,可他是個不受寵的親王啊!

在宮裡這麼些年,顧聿知小小年紀就已知曉趨利避害。

謝長史點點頭道:“殿下可要在昌州府附近考察一番?還有,親王屬地不需繳納稅賦,昌州繁華,隻怕周邊土地已經有主。”

他的意思很簡單,要想擁有土地,隻能從當地地主手中購買。

可正常情況下,除非地主家發生變故……

顧聿知略微一想便明白謝長史的意思:“那謝長史覺得什麼地方比較合適?”

可漠北還有哪裡比昌州更安全?

謝長史點點頭,隨即將還未病倒的兩位幕僚都叫了進來,本就狹小的房間瞬間變得擁擠,謝長史接過一個賬本攤開:“殿下,昨日晚間臣等清點了庫房,殿下的庫房現銀所剩不多,除去日常開銷外,還有府中人員俸祿,月銀等……”

見顧聿知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謝長史這纔想起來,聞王殿下明年才啟蒙,而他作為皇子時不受寵,這些東西恐怕也無人教他……

內心那一點點惻隱之心又擴大了不少,語氣更為平和:“漠北天氣冬日來的比較早,不適合開工建府,等殿下確定好地址後需得等來年開春,土地化凍後。”

顧聿知這下明白了,也就是他庫房裡的這些東西,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建親王府!

他托著下巴滿臉愁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呀。

顧聿知不著痕跡打量著另外兩位幕僚,就聽其中一位幕僚道:“不僅是謝長史說的這樣,殿下府邸未建成,我們不能一直住在客棧裡啊。”

這也是問題,那也是問題,怎麼到處都是問題。

顧聿知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好一會兒才道:“這兩日徐嬤嬤他們需要靜養就先在客棧住著,明日昌州知府若是求見,謝長史就讓他進來吧。”

謝長史道:“殿下有什麼打算?”

顧聿知猶豫道:“我想讓他幫我們找一找有冇有合適的宅子出租或出售。”

母妃說了,他不像彆的皇子那樣早早選定封地,可以提前建親王府,所以他到這後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個住的地方。

見謝長史點頭,雖未說話卻眼含鼓勵,顧聿知備受鼓舞:“就算知府不知,也會安排牙行。我們初來漠北,去牙行打聽不僅可能會被誤導,也有可能被當成羊宰。但有知府出麵,牙行的人就不敢隨意糊弄我們。”

顧聿知心裡微酸,越到這個時候越想母妃了。

顧聿知撓了撓頭:“至於現銀的不足的事,我再想想辦法。當然,謝長史你們也想想辦法,若誰有好的建議,本王重重有賞。”

也是在這個時候,顧聿知深刻的意識到了銀錢對他的重要性。

他不會賺錢,但他可以學習。

他忽然就想到了農商係統,如果是真的,文修竹說不定會有辦法呢。

謝長史收起賬本,提醒道:“殿下既已到西北,還是向皇上寫信報個平安的好。”

顧聿知連連點頭,雖說他是“流放”的,但皇兄私下卻派謝長史這樣的能人相隨,想必,對他這個幼弟也不是真的要趕儘殺絕。

想明白這一點,顧聿知笑的眼睛彎彎,用手比劃了一下肚子:“正好我有一肚子的話想和皇兄說,到時候有勞謝長史了。”

顧聿知到底才大病初癒,說了這麼久話有些累了,冇忍住捂著嘴打了個嗬欠,謝長史等人緩緩退出。

一人邊下樓邊壓低聲音道:“長史,殿下現在的遭遇,皇上難道冇有安排嗎?”

謝長史腳步微頓,往回看了一眼,隨即笑道:“不管皇上怎麼安排,也要殿下自己立起來纔是,你我切記自己的本分。”

謝長史等人的談話,顧聿知自然無法得知,他起身若無其事將門關上,隨即坐回到椅子上,忍著睏乏無聲道:“文修竹、舒小涵?”

昨夜到底是不是做夢,就看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