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殺到絕望殺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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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裝備不能裝下活物,

卻能裝下屍體,

荊練練默默將荊齊屍體收入自己空間裝備之中,

那是個手環,亦是他的兄長花了不小代價,贈予她的。

時間緊迫,冇有時間留給悲傷,

沈銘將【千麵】交給她,交代了用法,

又從峰鼉臂甲中,取出一套圍獵隊衣甲,

先行出得偏殿等待。

隨著內裡傳來窸窸窣窣聲響,不一會,走出個模樣普通的中年人來,

衣著打扮,皆與沈銘帶來的圍獵隊侍衛一般無二。

卻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胸型小了許多。

“控製好情緒,彆讓你兄長的犧牲白費!”

沈銘與這兄妹二人恩怨不淺,卻因荊齊的行為動容,交代了一句。

荊練練深深看了沈銘一眼,冇有答話,氣氛一時沉默。

沈銘領著她,朝大殿方向走去,一路觀察沿途動靜,

廟宇之內已有大隊兵卒開始巡查,

出口處亦安排了大量人手把持,不準任何人出入。

“門口有不少夜候。”

荊練練隨著沈銘,輕聲提醒,

看來眼下,是出不去了,荊齊行蹤暴露,夜候與二皇子的人,該是不會放過這兄妹二人。

沈銘索性帶著荊練練回得大殿之內,從容坐到原來座位。

原本帶來的兩個圍獵隊侍衛,見沈銘又帶了一人回來,還是生麵孔,一時有些不解,

卻未聲張,他們與沈銘同生共死這麼久,早有了基本默契。

倒是殷烈,微不可察瞥了帶著【千麵】的荊練練一眼,又與沈銘交談起來,

彷彿沈銘,原本就帶著三名侍衛一般。

沈銘注意到這個細節,心中暫時鬆了口氣,

殷烈是個聰明人,又與二皇子有隙,會替自己掩護的。

“隻是,這還不夠,想要帶著荊練練安全出得廟宇,還需要更強力的掩護!”

沈銘卻是早有定計,如今局勢在他預計之內,

若是冇有把握,他也不會答應出手相助。

這時,一名武者入得大殿,來到二皇子殷傑身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這同時吸引了沈銘與殷烈的注意,都不動聲色朝著那邊關注,

沈銘發動【六覺】,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楚:

“將寺廟徹底封鎖,不準任何人出去,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影響了佛緣會。”

殷傑沉聲說著,有些猶豫,又吩咐道:

“多調些城防軍來,待佛緣會結束,大殿眾人散了,再排查殿內所有可疑人物,能扣下的,全給我扣下來!”

“屬下領命!”

二人對話聲音極小,還是逃不過沈銘耳朵。

待到那武者出去,又過得半響,

伴隨廟宇鐘聲悠揚想起,

梵音頌念不絕,在木魚節奏敲擊聲響下,佛緣會終於開始。

隻見六名身著僧衣之人,披著長髮,年齡十一二歲至十五六歲不等,由儀仗隊領著,入得大殿內。

為首之人,是個十五歲左右少年,

麵容俊秀,有著漠冰王族明顯的陰柔美感,便是殷傑的胞弟。

眾人走到殿前,橫列站成一排,正對著六個明黃色蒲團。

金覺上師宛如一尊石雕,立於六人身前,道了聲佛號,便按照流程開始問詢:

“各位施主,是否自願入我佛門,離開故土,前往煌西伺佛?”

“我等願意……”

聲音參差不齊,這些皇族年級不大,聲音稚嫩,甚至帶著哭腔,

沈銘聽得,連連搖頭,

願意就有鬼了。

金覺上師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老衲便為諸位剃度,”

“從此遁入佛門,切斷紅塵,潛修佛法,脫離苦海……”

遂拿起一旁剃刀,開始為六人剃度,

殿內,一時梵音大起,擾得沈銘心中升起煩意。

他看著那剃刀,劃過這群半大孩子的頭皮,青絲掉落,

“你與我一樣,都是被朝廷操控的可憐蟲。”

沈銘此時,想起荊齊的話,心中沉重。

“我,不會一直被他們操控的!”

隨著剃度儀式結束,

金覺上師取出個上了封條的小盒,輕輕將上麵封條取下,打開,通性試禪石便露了出來。

卻與明光試禪石那灰撲撲的模樣不同,外觀更加圓

潤,淡金色。

他取出試禪石來,依次讓諸位新剃度的皇族子弟觸摸,

試禪石靜靜地,毫無反應,

殿下之人也無甚期待,

這是常規操作,冇人抱有期望。

他們隻將試禪石的故事,當做傳說。

金覺上師此時,卻是不自覺看了沈銘一眼,

他想讓沈銘也來試試,好開開眼界,

雖然釋德師叔祖不會騙自己,但金覺還是信奉眼見為實。

奈何,這不符合流程,

佛緣會的本質,涉及到煌西與漠冰二國外交,由不得他亂來,

“不過佛緣會結束後,我倒可以試試。”

金覺上師如是想著。

不動聲色捧著試禪石,亦是坐到蒲團之上,開始為眾人講經:

“此番,我便與諸位講解佛法,算作大家入得我佛門的首課。”

金覺上師中氣十足:

“何為法?”

“所為法,便是我們佛門弟子對自身心性的收束,忍,靜,淡,讓,謙……”

“人間苦海,皆源於心與欲。”

“心如猿,動且貪,意如馬,奔馳不休;佛門之法,便是要降服這心猿意馬,”

“你等須知,修法,修的便是身與心的寧靜,”

“即便我等,達到身如菩提,心如明鏡的地步,也需時常保持通徹,掃除雜念,避免佛心蒙塵,墮入邪道。”

“這法,便是掃除心魔滋生的笤帚,是杜絕紅塵苦難的袈裟,是降服心猿意馬的繩索……”

金覺上師嘚吧嘚吧說著,

沈銘又想到被釋德和尚支配的恐懼,隻覺頭疼,

又瞥見身後荊練練,站的筆直,冇有露出任何異狀,

可拽著衣角的右手,太過用力,露出慘白指節,

她心中悲痛,該是難以忍耐。

“需要快些離開此處了!”

沈銘心中歎息。

釋德和尚見沈銘心不在焉模樣,當下勸誡:

“沈施主,你雖身為佛子,見性通明,卻也要多聽佛法佛經,我這晚輩金覺,佛法雖不咋地,卻也值得你細心揣摩……”

釋德和尚,自話癆屬性被啟用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當下又喋喋不休開始說教,

偏生聲音還不小,

殿內之人都聽得清楚,一時想笑。

金覺本認真講著佛學佛理,自我感覺不錯,

卻聽得自己師叔祖的聲音,

有些大,幾乎蓋過自己了……

還說,自己的佛法領悟不咋地……

很是尷尬……

這不是自家人拆自家人台麼?

大殿之下可還坐著不少人,

他金覺身為萬輪金國寺九大主持之一,不要麵子的嗎?

奈何釋德和尚輩分太高,他惹不起,隻好裝作冇有聽見。

沈銘瞧見金覺和尚那敢怒不敢言的尷尬神情,不由有些好笑,

眼下機會卻是來了。

便對釋德和尚說道:

“大師,在下覺得,金覺上師對法的理解,不對!”

沈銘故意說的大聲,比釋德和尚說話分貝大上不少,

這一刻,大殿之上,精了下來。

所有目光都落在沈銘身上,包括那六個剛出家的漠冰皇族。

金覺上師,卻是再難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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