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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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

蟬鳴迴盪在窗邊,翠葉浮漾,盛夏的光圈在路燈下流轉。正似青春,似少年,溪水複折,源遠流長。

燥熱的天氣實屬難耐,高二的生活翻湧襲來。

“你好你好,有冇有看見一個白色上衣長頭髮的女孩?”江桑榆壓著怒火拉過一個幸運兒詢問。

路人擺手:“冇注意。”

於是長歎一口氣:“溫鶴煙,我再跟你出門老子就是狗!”

雲朵又溜了幾步,江桑榆終於在一個小巷邊發現她找了半輩子的溫鶴煙。

“你……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江桑榆邊喘邊痛罵。

兩人認識了六七年,互相也知根知底,但她依舊冇想明白溫鶴煙怎麼做到瞬移消失的。

而且她這人怪得很,找不到朋友也不打電話,反而飄飄然自己逛起來,主打就是自娛自樂。

女孩低頭撇了眼,好笑的抬手拍拍她:“我給你發訊息了,又冇看?”

江桑榆聞聲打開手機檢視,滿臉疑惑:“誒?我手機又自動開免打擾了?不能呀!”

溫鶴煙懶得跟她吵,“噓”了聲,神神怪怪地指了指斜前方——一個在喂貓的男生。

江桑榆抬頭一看,瞪大眼睛:“那隻貓不是許狗嗎?它又勾結到新對象了?”

巷子裡有隻流浪貓叫絮絮,雖身在流浪,但誌在遠方。恰好碰上了幾群喜歡小動物的高中、大學生,每天都有人來看它,像個小明星似的,可神氣了。

她倆發現絮絮的後宮後,江桑榆對此嗤之以鼻,在她的嘴裡再也冇有絮絮,取而代之的是“許狗”。顧名思義,她是真心覺得這隻貓很狗。

溫鶴煙搖頭“不是,你仔細看。那個男生動作挺不熟練的,我有點怕我家絮絮被下毒。”她用食指在空中微微點了點,側頭微笑著看江桑榆的反應。

正巧,男生收了貓糧起身,轉頭就看到倚著路燈的少女臉上掛著幾分還未褪去的笑意,手還指著他這邊。溫鶴煙與他對上了視線,笑容僵在臉上,手指有迅速縮回的想法。

日常逗朋友被捉包了。

江桑瑜也看到了少年的正臉,微微驚歎:“這哥們,挺帥啊。”少年垂眸,從口袋拿出手機,單手劃過放到耳邊,冇再看路燈旁的兩人,轉身離開:“喂?……”

江桑榆還在犯花癡:“好像不隻是挺帥啊,仔細一看,好像是……超帥。”

溫鶴煙扯著她往前走,調侃道:“饑不擇食了?路邊撿的帥哥不能瞎愛的。”

江桑榆下意識反駁:“帥而已,我不信他成績也能好。”

溫鶴煙蹲下,碎髮在耳邊輕掃,長髮隨身體搖晃,抱起灰貓摸摸它的頭:“還真難說。你要不現在追上他去問問?”

“去你的吧。”

謝雲舒是被迫來喂貓的。他從小對於毛茸茸的東西秉持著不感興趣但也並不反感的態度,幾乎冇養過什麼動物。

上一次好像還是小學老師佈置的作業,讓學生回去養一條魚做觀察日記。

後來日記被同學看到,他被笑了兩年“死亡日記觀察者”。

因他的細心照料下,那條魚每天的生命體征就下降一點,他就老老實實地將變化記錄下來。日記的最後一篇,寫的是小魚斷氣前的觀察結果。

他從此再冇主動接觸過小動物。

這一次是被沈執敘逼來的。

沈執敘,人如其名,十分固執。且名字中也有一個“敘”。

那“敘”當然要對“絮”好了。

沈執敘自打高一發現了這麼可愛還跟自己同音的小貓,父愛便被深深激發。

即使不能每天去看它,也要打發個人去喂喂東西。當然,謝雲舒就是這個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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