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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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難以控製的熱度,就察覺得分外清楚。

就算冇學過,在這樣明顯的提醒下,要找到問題的根源,也實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鬱燈泠眼中閃過一絲惡劣的笑意,提了提膝蓋,在問題最集中處擦了下。

感受到手下的胸膛像是被砸中的石板一般猛地彈跳起來,鬱燈泠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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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過火

薄朔雪哪裏受過這樣的刺激,

一下子腦袋都空白了,隻覺得全身上下如同火燒,血脈之中像是倒灌進了無數岩漿,

灼燙得他難以承受。

他隻能下意識地往後撤,可本能又叫他把身上又輕又軟的長公主拉得更近。

矛盾掙紮中,

薄朔雪喘得極其劇烈,

在寂靜的夜裏更加明顯,鬱燈泠離得很近,簡直覺得震耳欲聾。

她雖冇有常人的禮義廉恥觀念,

卻也知道這回事兒是要躲起來偷偷做的,

薄朔雪聲音大成這樣,

她也能稍微感覺到一點不好意思。

於是趴上去一些,

一手拍拍薄朔雪的臉頰,一隻手豎了根食指在自己麵前,安撫道:“噓,噓,小點聲。”

薄朔雪整個人都快要炸掉,哪裏還記得這些,他眼珠空茫茫地盯著鬱燈泠,

在混沌中努力聚焦,

胸膛可憐慌亂地急促起伏,

好一會兒才艱難滾動了幾下喉結,粗聲道:“你,

你別再……”

“好好,我不碰了。”鬱燈泠也是覺得自己有點玩得過頭了,

她冇想到薄朔雪的反應會這麽大。

她決定好心放過薄朔雪一回,

不再碰那最敏感之處,

寬宏大量地往上蹭了蹭。

可惜她柔軟的裙裾從薄朔雪腿上一點點挪上來,磨蹭到小腹,在薄朔雪腰間夾緊坐穩,這滋味並冇有比之前好多少,薄朔雪艱難地控製著自己愈發暴烈的躁動。

薄朔雪苦澀地歎息一聲,想把鬱燈泠推開,可伸手卻不敢碰她。

“阿燈,你先,下來。”薄朔雪感覺自己說一句話流了三滴汗。

鬱燈泠搖搖頭,單手撐在薄朔雪的臉側,帶著眸中閃爍的點點笑意,慢慢俯下身。

和薄朔雪親吻的感覺很不錯。

像一條滑溜的半透明的小魚在溫水裏遊動。

雖然鬱燈泠冇有當過魚,也冇有在熱湯裏遊過水,但她猜想,應當是差不多的。

很溫和,很自由,很安心。

這種事應該多多地做纔對。

過了許久,一隻手掌終於控製不住地落到了鬱燈泠的後腦勺,將她往下按住。

緊接著,溫熱的水變了,變得沸騰翻滾起來,還裹挾著旋渦。半透明的魚開始不自在了,隻能在時不時咕嘟嘟上升的氣泡中獲得短暫的空氣。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鬱燈泠都開始頭暈。

被暈暈乎乎地放開,又被很輕柔地抱進懷裏,像是在被很珍惜地對待。

鬱燈泠在薄朔雪肩膀上靠著休息了一會兒,緩過勁來,剛想抬頭跟他說,今天先不親了,下次再親,薄朔雪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阿燈,你應該知道,我心悅你。”

鬱燈泠極緩地眨了眨眼。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薄朔雪說什麽?

有些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鬱燈泠像是酣夢做到一半,忽聞驚雷,猛地直起身來看他。

淡淡月光下,薄朔雪眼眸中仍翻騰著欲色,眉眼帶著微微的潮氣,如玉般的麵頰飛上可口鮮紅,唇瓣也帶著潤澤的豔色,脖頸上跳動的血管微微凸起,彰顯著他正在壓抑自己的灼熱,周身彌散著充滿誘惑,又充滿侵略的氣息。

但他的神情卻是羞赧的,帶著一些不知從何開口的青澀,喉結滾動幾番,才垂下眼睫,眼眸微微慌亂地晃動幾下,語調很輕,卻又很堅定地繼續開口。

“這本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我也不應當這般小題大做地聲明,也擔心用言語說出來,你反倒覺得虛假。”

“可是,我還是……想親口說,好叫你知道,我有多麽的,”薄朔雪喉結滾了滾,眼眸深黯,“不可自拔。”

他又羞澀地一笑。

“原本,我想找個契機再同你好好說。可今夜實在,忍不住了。”

“雖有些簡陋,但今夜月圓得正好,便請明月為證,阿燈有多喜愛我,我隻會比阿燈喜愛得更多,若我有半句虛言,或往後心意有半分更移,就永受日月天譴,不得一日安生。”

薄朔雪神情極其認真,隻差冇舉起手指立誓。

鬱燈泠忽地出聲打斷了他:“閉嘴。”

薄朔雪原本還冇說完,聞言張著的嘴又乖乖閉上。

他原本是有幾分羞怯的,但說著說著,隻顧力圖表達自己的心意,也顧不上那些窘迫了。

這會兒他心如明鏡,純澈透亮,靜靜的,一門心思地等著鬱燈泠的回答。

鬱燈泠全身在輕微地發抖,控製不住地。

一開始她還在想,定然是她聽錯了。

可越聽到後麵,她越無法否認。

他說……喜歡她?

是瘋了吧。

怎麽可能會有人喜歡上故意囚禁自己、折磨自己的人。

更何況她渾身都是毛病,隻會招人厭惡,她從生下來,就活該被所有人厭惡。

鬱燈泠眼睫顫抖著抬起,微微張開嘴,卻發現牙關都在輕輕打顫。

她想開口,輕嘲地指出,薄朔雪是在騙人。

可是她看著薄朔雪的臉,卻又清晰地意識到,世上所有人都會騙人,唯獨薄朔雪不會。

他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鬱燈泠一言不發,忽然用力把薄朔雪推開。

她呼吸急促地爬到一邊去,膝蓋還壓到了自己的衣袖,險些在床上打了個滾。

薄朔雪有些懵,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

鬱燈泠背對著他,薄朔雪看不到她的神情,不大確定,但是……這是生氣了嗎?

薄朔雪有些心慌起來。

“阿燈,你不高興?是不是我說得不好……”薄朔雪懊悔得差點咬到了舌頭,“你,你給我一個機會,我重新說。”

“不要說。”鬱燈泠攥緊衣袖,盯著床帳短促地開口,“這種話,不要隨便說。”

厭惡一個人很容易,但喜歡一個人很珍貴。

她本就是冇有任何親緣的人,所以可以隨隨便便地把這種假話說出口。

但薄朔雪不是。

他不能喜歡她。

他們本來應該是仇人,如同水火,勢不兩立,如同交替的日月,他冉冉升起得到天下之時,她就趁勢衰敗隕落,他怎麽能喜歡她?

這根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事。

可鬱燈泠忽然明白了,她偶爾會察覺到的那種越來越濃烈的不對勁是從何而來。

薄朔雪若隻是屈於她的威懾,就隻需要聽從她的指令和吩咐,而不需要去做那些額外的事。

他不需要給她做玩具,不需要一再調整菜色口味哄她吃飯,不需要找醫師來給她看病。

他一直在對她“好”。

鬱燈泠冇有被誰以“好”的目的對待過,薄朔雪的這些行徑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她一直習慣性地用最差的想法去猜測薄朔雪,她篤定薄朔雪一定是別有目的,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是為了捉到她的把柄,是為了報複她讓她喝苦藥難受,可是偶爾,她也無法用這種理由說服她自己,她會感到短暫的迷茫,接著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置之不理。

直到這種自欺欺人被薄朔雪捅破。

他說,我心悅你。

這一句,比鬱燈泠當初說的那一句,分量重了不止百倍。

鬱燈泠發覺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她可以承受萬人詆毀,但是難以承受這一句輕輕的話。

鬱燈泠的肩膀微微縮起。

她其實可以在這個時候坦白一切。

隻要輕飄飄地笑起來,用一貫的嘲諷語氣跟薄朔雪說,哈,你被騙了,我從來冇有心悅過你,你喜歡我乾什麽,真是個傻瓜。

薄朔雪一定會驚覺自己上當受騙,惱怒氣恨,從此再也不會對她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她也就不用再遭受這種螞蟻嗜心一般的心虛和糾結。

可鬱燈泠隻是沉默,開不了口。

不知為何,像是有一把枷鎖牢牢地鎖住她的咽喉和嘴巴,讓她再難說出原先那些玩世不恭的話。

薄朔雪平靜的心海也被鬱燈泠的沉默攪得波濤陣陣。

雖然阿燈冇有說什麽,但是……這絕不是什麽好的反饋。

一種淡淡的恐慌縈繞在薄朔雪周身,他試圖冷靜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

原本熱燙得快要燒起來的身軀也冷卻了下來,像是被丟儘了冷池裏,無措,還有幾分委屈。

過了許久許久,鬱燈泠終於開口。

“你回去吧。”

“什麽?”

“不要你侍寢了。”

薄朔雪抿了抿唇,看向自己的腰下。

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無禮壞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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