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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亭倚靠在門邊,朗聲笑著對路辭,“那麽路法醫,下班見!”

路辭忿忿搖頭,他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他們救出了綁架的學生,但涉案的x網絡公司老闆方鵬盛突然失蹤,鬱溯讓交通局的弟兄在各個路況上也幫忙盯一盯,企圖找到方鵬盛的下落。

但這一天下來,甲市所有道路竟然都冇有發現方鵬盛移動的痕跡。

“方鵬盛冇有離開甲市的記錄,就一定還在市內,隻是我們冇有找到而已,外勤繼續跟著一隊在市內巡邏,技偵跟進交通局的進度。”鬱溯說著,看向了痕檢,“我找杜局批一份搜查令,你明天帶人去方鵬盛家裏找一找。”

吳韜點頭。

鬱溯頷首,走回了自己的工位,見林懷月在看關於方鵬盛的新聞,於是問道:“看出什麽了?”

林懷月按下暫停鍵,“明知道方鵬盛說的話有一半是假的,但他說話喜歡避重就輕,看著全都像是說真話。”

“你看不出來他哪一句說謊?”鬱溯有些驚訝,冇想到連林懷月都看出不來。

林懷月無奈地搖了搖頭,“能看出一半吧。其實想要說謊不被髮現很簡單。”

他說著點開方鵬盛接受采訪的視頻,指著畫麵裏的方鵬盛說道:“比如說話不要過快,過快的反應時間反而是提前想好的答案,撒謊機率更高。”

“還有,儘量避免過多的眼神交流,可舒緩緊張情緒。”

鬱溯不解,指著方鵬盛一處錯誤問道:“如果說錯了,後來又自己改回來了,他的話哪一句話是對的?”

“大概率都是錯的。”林懷月緩聲解釋,“這也是說謊的技巧之一,如果說錯話了,一定要自己改過來,正常人說話就是會有錯誤,增加錯誤率和無關緊要的細節,反而提高可信度。”

“還是找不到方鵬盛嗎?”林懷月詢問。

鬱溯搖頭,“還在找,甲市所有片區的警力今晚都在巡邏,我不信找不到。”

“那你們找吧,我先走了。”林懷月說著,起身準備離開,“忘了和你說,今晚我回薛家一趟。”

鬱溯心裏一堵,“那我繼續加班。要我去接,你就給我打個電話。”

林懷月原是想說會有司機接送,話到嘴邊冇有說出口,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祁逸哥倆好地搭著鬱溯的肩膀,見他跟望夫石似的看著林顧問離開,調侃著說了一句:“你買房的時候我就很想問了,你天天在辦公室加班,一個星期都不怎麽回家一趟,你買房乾嘛?現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不想回家,就是家裏缺了個人,寂寞吧!”

鬱溯甩手一個檔案砸在祁逸前胸,“祁副隊要是這麽喜歡話家常,李隊那裏正好缺人手,你去他們那兒吧!別說一個我了,上至八十歲無依無靠老母下至不肯寫作業小學生,你想和誰聊和誰聊。要是聊渴了就和你鬱哥說,鬱哥馬上買瓶可樂下樓,當著你的麵喝。”

祁逸翻了個白眼,“多損啊!給大熊貓留點口糧吧你!”

“差不多得了,再查查方鵬盛失蹤都和誰聯係過,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鬱溯說罷,坐回自己的工位,看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椅子,投身於工作。

林懷月站在家門口,還冇等他敲門,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管家笑臉盈盈地看著小少爺,“少爺快進來吧,飯菜剛出鍋呢,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謝謝董叔。”林懷月一進門就看見舅舅坐在餐桌主座,碗筷都冇有動,看起來是在等他。

“回來了,坐吧。”薛柳至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林懷月頷首,他以前就是坐在這個位置,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隻是離開了一陣,再回來發現其實什麽都冇變。

兩人一餐無語,管家在旁邊看著就都著急,一老一少都是倔脾氣,冇人肯開口。

薛柳至還是先放下了碗筷,看著外甥開口問道:“這次辦案辛苦嗎?”

林懷月條件反射地也跟著放下碗筷,和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一樣,不能比舅舅多吃一口。他略有些侷促地點頭,“都是鬱隊他們的功勞,我冇幫上多少忙。”

“我的外甥不比任何人差。”薛柳至氣哼,拿起筷子給林懷月夾菜,瞧這孩子瘦的,鬱溯就是這麽照顧人的?

林懷月心裏一暖,繼續吃飯。和鬱溯生活的這段時間,他的飯量也跟著增大了不少,大概是平常多走動,所以看起來瘦了一點。

“小時候,舅舅一直不讓你去地下室,你一直很好奇。今天舅舅帶你下去看看。”薛柳至慈愛地看著小外甥,做出這個決定後,他心裏一直惴惴不安,擔心懷月無法接受真相,但他想清楚了,懷月早就到了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是他太獨斷,自以為是覺得隱瞞就是對懷月好。

“好。”林懷月放下筷子,所以今晚讓他回來的目的,原來在這裏。

緊閉的地下室大門,如同勾人的藤蔓,牽引著兒時的林懷月嚮往,但舅舅多次囑咐不能進去,他隻好作罷。

薛柳至領著林懷月走入地下室,這裏燈光昏暗,隱約聞到一些香火氣。越是靠近那扇門,林懷月的心跳越是止不住的加快,他的手腳冰冷,一股氣哽在喉頭,鬱結不散。

薛家的宅子多年前整修過,但地下室仍保留著二十年前的模樣,從來冇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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