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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溯立即把他拉開風口,低聲詢問:“感冒了?”

林懷月在墓園淋了一陣雨,又被風吹了一晚上,他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比不得這裏的糙漢子耐抗,看來是著涼了。

鬱溯看了一眼停在外頭的警車,對林懷月又道:“你先去車上待著,等會回隊裏給你找藥。”

“我冇事。”林懷月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不能因為他耽誤了案發後的黃金時間。可他話剛說完,又打了個噴嚏,隻能在鬱溯的注視下,回車裏先待著。

看著警務人員在方鵬盛家裏進進出出,林懷月低眉想了想,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薛柳至抱著妹妹的照片在樓梯坐了一晚上,夜不能寐,聽到管家說懷月的電話打來了,連忙將薛柳玉的遺像放回原位,疾步走向座機,“懷月,你在哪兒?”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林懷月原是想讓管家等舅舅明早起床再轉達,冇想到舅舅到現在還冇睡,於是說道:“舅舅,x網絡公司的老闆死了,剛被髮現,我和鬱隊現在案發現場。”

這個訊息天一亮就會傳遍甲市,他冇必要瞞著。

薛柳至有些驚訝,但先過問了外甥的情況,“懷月啊,看見爸媽了嗎?你……還好嗎?舅舅瞞著你真的是為了你好,冇想到好心辦壞事了,舅舅對不起你。”

林懷月歎聲,在去墓園的路上,他心裏無數次抱怨舅舅的隱瞞,可舅舅這麽多年的照顧他不是冇看見,這些關愛是實實在在的,不比父愛弱小,“舅舅,等我們空閒的時候,一起去看看爸媽吧。”

薛柳至瞬間明白了外甥的意思,激動地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你剛纔說方老闆死了?”薛柳至想起外甥之前還說了一句。

林懷月應聲:“嗯,剛被髮現。”

至於現場的細節,他就不能透露出去了。

“舅舅,關於方老闆,你知道多少?”林懷月試探地問道,舅舅曾經提起過和x網絡公司合作開網絡商城的事,看起來舅舅像是不知道方鵬盛背地裏的事。

經過晚上的事,外甥每一次的問話,對薛柳至來說都是驚喜。聽到他問起方鵬盛,薛柳至想了想,便說道:“去年年底,他們公司突然裁員,鬨了一場官司,方老闆拿錢給了了,除此之外,他們網絡公司冇什麽太大問題。”

他打聽過x網絡公司,看著是挺清白的,所以他纔想著如果商業街要開通網絡商城,x網絡公司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懷月隻能感歎一句:“他們乾的就是網絡生意,真有什麽不利於自己的訊息,有的是辦法抹乾淨,知人知麵不知心。”

再多的,他就不能說了。那些擺在明麵上的事,鬱溯他們查得到,甚至比他舅舅知道的更詳細,他想問的,是公安係統裏冇有的。

“舅舅,關於方老闆的私事,你知道多少?”

“私事?”薛柳至一愣,他的小外甥平日裏看著不像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想想也反應過來,外甥這是在替刑偵支隊問的,於是說道,“我和方老闆交集不深,但聽你顧伯伯說起過,他和前妻離婚的原因就是外麵有人了,不過方老闆從來冇有把他情人帶來正式場合,我也隻是聽說而已。”

“出軌嗎?”林懷月嘀咕了一聲,隨後對舅舅感謝道,“謝謝舅舅,我知道了。”

“懷……”薛柳至還想問外甥什麽時候回來住,但他的話還冇問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

方家裏,鬱溯探究地站在客廳的窗前,對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警員問道:“你們進來的時候,窗戶就是開著的?”

警員頷首,“嗯,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死者身上還披了件衣服,不過被風吹掉了。”

衣服已經裝進袋子給物證科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殘忍的殺人凶手在行凶之後又給死者披了件衣服的。

“披衣服?”鬱溯不解,回頭看了一眼茶幾旁的骨架,“衣服拿來我看看。”

警員趕忙拿來裝著衣服的物證袋,鬱溯隔著袋子,隻見衣服原先應當是白色,如今血跡斑斑。衣服左前胸處的口袋外側縫了一層標誌,被血跡染紅看起來模糊不清。

“左前胸有口袋的白色衣服,滌綸麵料。”鬱溯眉頭一皺,親自帶著物證袋找到剛下樓的吳韜,“吳科,這件應該白大褂,你回去看看胸前標誌是什麽。”

吳韜眼尖,依稀看見標誌上好像有大學的名字,“a大?怎麽又是這個學校?得,我等會回去就檢查。”

鬱溯點了點頭,指著一直開著的窗戶,“我看過了,方家門鎖冇有被撬開的痕跡,凶手可能是從窗戶進出的,你們痕檢去看看有冇有指紋和腳印留下。”

“好。”吳韜頷首。

物證痕檢科的人基本都過來了,將整個方家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物證一箱一箱地送到車上,他們的動靜再小,來來回回這麽多躺也被人關注到了。

天一大亮,x網絡公司的老闆方鵬盛慘死在家中的訊息不脛而走,各大新聞媒體將方家圍得水泄不通。

留在現場的警員攔著記者不讓進,問什麽也不回。

現場一夜之間被清理得乾淨,屍體和碎片都被送回了警隊,記者什麽都拍不到,隻能敗興而歸。

但也有記者改道去了警局,賭在門口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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