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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溯站在辦公室門口往樓下看了一眼,李隊已經帶人把場麵控製住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就見吳韜就帶著報告上樓了。

“dna檢測和複原報告都出來了,我們在二樓床邊的四根繩索上找到了皮膚組織,對比檢測證實是方鵬盛的。至於那件白大褂,左胸前的紋樣是a大化學與分子工程學院。”吳韜說著,將報告遞給了鬱溯。

鬱溯接過報告,眉頭一蹙,“陸玲玲好像就是化學係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為陸玲玲報仇?這麽巧嗎?”吳韜疑問,他們上個案子也查到了陸玲玲,隻不過這個女孩兒的案子已經結案了,他們冇道理重啟。

“再看看吧。”鬱溯收起報告,這隻是他出於經驗的敏感,上個案件他們順著凶手的指引查到了江琦等人經營的非法網站,再順著網站查到x網絡公司。

有鬱洲的簡訊在前,陸惑很有可能就是綁架十人的元凶。

但他們查過是誰租了景山倉庫,租賃人一口咬定自己和陸惑冇有關係,和倉庫有關的人員全被跟蹤調查,十人綁架案的末尾已經轉到專案組繼續跟進了。鬱溯心裏冷哼,陸惑是真覺得這招屢試不爽,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乾出借刀殺人的事了。

用十人綁架案引警方盯上x網絡公司,現在方鵬盛死了,陸惑應該很高興吧!

看著晨間新聞,陸惑優哉遊哉地哼著小曲,他看著死氣沉沉的鬱洲,嘴角帶笑,緩聲道:“就剩一個了,等把安凱送進監獄,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好不好?”

鬱洲躲開了陸惑撫摸他臉龐的手,眼裏滿是嫌惡,“所以x公司的案子,是你乾的?”

“想套話?”陸惑輕笑,“方鵬盛還真不是我殺的,這盆臟水扣不到我頭上。”

鬱洲一口咬定,“就算不是你動手,你也一定知道這件事,摻和進去了吧!”

“這倒是,我的小洲真聰明。”見鬱洲老是躲開,陸惑冷著臉將人束縛在懷裏,他緊貼著鬱洲的側臉,低聲說道,“再等等我,等一切事情都結束,我就帶你走。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原定的計劃被破壞,他曾想過殺了鬱洲,但還是捨不得動手。

他躲在黑暗裏這麽多年,一直陪著他的就剩鬱洲了。

說到底他們都一樣,明明逃不出桎梏,卻又拚了命地想看一眼外麵的世界。他看過了,外麵的世界不歡迎他,既然這樣,他就靠近黑暗中心,成為別人的黑暗,讓所有人和他一樣淪落,如此,他就不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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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鐵床上,人體碎片如落地紅葉交疊,妖冶又血腥。

路辭和三名法醫從帶回屍體就冇休息過,完全組裝起來是不可能了,但他們按照肌肉紋理和脂肪占比做歸類,將這些碎片分類標記處各個器官和四肢。

鬱溯站在解剖室外,看著裏頭大型拚圖現場,剛買好的早飯現在是吃不下了。

路辭看見了玻璃窗外的鬱溯,從他招了招手。

鬱溯立即穿上防護,經過消毒室,走進瞭解剖室,濃烈的惡臭衝進鼻腔,聞著有些發懵。

“分割成這樣,還能看出端倪嗎?”鬱溯很快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適應現在的環境,冇有露怯。

經過一晚上不眠不休的整理,在場四位法醫的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

路辭勉強地點頭,“致死原因找到了,就是他勒導致的機械性窒息。”

他站在鐵床前,介紹道:“我們按照人體構造整理分類,這裏就是脖子的位置。”

他說著,指著脖子的位置,“肉片不算切得太細,脖子也保留了大部分的皮膚組織,所以很明顯看得出來,死者頸部有勒痕,傷痕是擦傷,頸部深層皮膚與勒溝部肌肉出血。”

路辭說著,麵不改色地拿起一塊肉,“這些就是出血點。他身上還有一些新擦傷,應該是抵抗時留下的。”

“x光拍攝結果,方鵬盛的頸骨骨折,符合他勒跡象。”一旁法醫補充道。

路辭點了點頭,又在四肢部分撿了幾片帶著皮膚組織的肉,“x光還拍出死者四肢腕處有磨損,可見明顯約束傷,新舊瘀傷疊加,是持續性約束,看磨損程度應該有半個月了。”

鬱溯頷首:“吳科說在方家二樓找到的四根繩索均提取到了方鵬盛的皮膚組織,約束傷應該就是死者被捆在床上留下的。”

他看著鐵床上的肉片,再問道:“是死後分屍吧!”

“清醒的活人看見自己被一片片割肉,能這麽齊整嗎?”路辭隨便夾了一塊肉放在鬱溯眼前。

“我知道。”鬱溯看著肉片咋舌,他未必怕了這些東西,就是覺得噁心,“方鵬盛被囚禁在二樓,但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人在一樓,他是自己下樓的,還是凶手拖下來的?”

之所以問分屍在死前還是死後,是他想確定死者是自己下樓的還是凶手拖下來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死者自己下來,很可能是他想逃生,結果被凶手發現,於一樓殺害。

而死者在二樓把人殺了,再拖下來,那麽“一樓”這個特定位置,對於凶手就非常重要。

“死者背部未見拖痕,雙臂肌肉無拉傷,不符合拖曳症狀,所以大概率是自己下樓的。”路辭麵不改色地翻出了幾塊肌肉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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