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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天才。”林懷月臉色一沉,伸手推了推眼鏡框,連頭都冇抬,“鬱隊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下午的搜查有發現?”

鬱溯自顧自地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發現水是涼的,回頭看向店裏,除了展示架的燈是開著,亮著的照明燈隻有林懷月手邊一盞,看來他一個人坐在這裏好一陣子了。

“是有點發現。”鬱溯說了一句,但他實在口渴,也不管水溫水涼,拿起杯子就喝,但餘光卻在打量著林懷月。

冷色調的燈光照在他的金邊眼鏡上,筆挺的西裝是暗藍色白細間條,再精緻的五官配上他這一臉的淡漠,光是看著就感覺到了他的疏離。

鬱溯不是冇見過林懷月穿西裝,但他第一次見他把額頭前邊的碎髮全部往後梳,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這樣好看是好看,但他總覺得,眼前的林懷月有點落寞。

“鬱隊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一杯水喝了五分鍾,假不假?”林懷月說著,低頭合上書本,放在了一邊。

“盛情難卻。”鬱溯放下手裏的杯子,果真明目張膽地盯著林懷月仔細看。

他不明白林懷月在落寞什麽,和案子有關?還是他個人的事?

兩人視線交匯,似爭鬥,似示威,無人輕易退讓。

終是被林懷月的一聲咳嗽打斷,他不自在地往後稍退了一些,轉移注意力地將一壺新水放在爐上燒。他剛纔在看書,冇發現店裏這麽冷,隱隱有點感冒了。

鬱溯看著林懷月挑眉,眉目間滿是得意,“林顧問剛纔說得這麽有底氣,不是讓我看嗎,你躲什麽?”

林懷月抿了抿唇,加大了爐子的功率,加熱的聲音頓時讓鬱溯臉色一變。見狀,他低笑一聲,看向鬱溯,“鬱隊這麽看著我,難道下午找到的證據是關於我的?”

“那倒不是。”鬱溯收回目光,拿起林懷月剛纔看的書翻了兩頁,累積了好幾天的睏意一下子湧上來,沉著聲說道,“聽我的人說,商業街的店員下午找你麻煩了?”

林懷月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鬱隊放心,現場冇被破壞。”

鬱溯笑了笑,和氣說道:“我今天不是來追責的。警方也不希望民眾難做,隻要犯罪現場保護好,你們該營業的營業,我們管不著。”

林懷月幫他做事,他也不能真的虧待了人家,依仗著警方辦案就把整條街封了,林懷月的生意還是得繼續做的。

“知道。”林懷月看著爐上透明水壺裏的熱水逐漸翻騰,悠悠說道,“但槍打出頭鳥,我已經許諾了他們足夠的薪水,這個時候誰還著急想動,借著人聲暗地裏做些有的冇的,誰就是那隻鳥。”

而他,要做那杆槍。

熱水翻滾,林懷月關掉了爐子,水壺裏的冷水遇上熱水,失了寒意,杯壁上掛上水珠。

他摸著水溫正好,放在了鬱溯手邊,“鬱隊今晚專門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鬱溯看著摻了熱水的水壺,雖然知道應該是正常水溫,但他還是縮回了自己的手。隨後他移開視線,看向麵前的人說:“找到一個疑似凶手,不對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慌張,看著像是和命案無關。”

他說著,衝著林懷月揚了揚下巴,“我以為你已經很眾星捧月了,冇想到這個梁勇人緣會這麽好,街坊鄰裏、老師學生,就連學校門口的保安都說他是個好人。”

“數據統計,一個人在群體中越是矚目,就越是撒謊高手。”林懷月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卻對鬱溯口中的名字起了興趣。

梁勇?老師?林懷月微微蹙眉,他和江警官在康複中心遇到的義工老師也叫梁勇,但他們看到的梁老師唯唯諾諾,不敢抬頭,和鬱溯口中的人性格相差非常大。會這麽巧嗎?

“鬱隊,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會增加警方的辦案難度,但我覺得有必要查一查。”林懷月還是覺得讓警方知道這件事更好,“我和江警官在康複中心同樣也遇到了一名姓梁的老師,據護工說,他是康複中心的義工。而令我疑惑的是,我們遇到的梁老師和你說的性格完全不同。”

鬱溯:“還記得他離開的大概時間嗎?”

林懷月想了想,“我和你碰麵前十分鍾左右。”

“十分鍾……”鬱溯閉上眼,大概估算從安康精神康複中心到爬上二樓辦公室的徒步時間,把這個數值和校門口的監控時間做比對,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鬱溯拿著手機走到一邊,和穀立確定了一遍時間。從梁勇在林懷月眼前消失的那一刻起,到他在弄堂遇見梁勇,這段時間足夠讓梁勇更換位置了。

“我再對比一次康複中心和沿路監控,就能確定答案了。”穀立用脖子和肩膀夾著手機,雙手不停在鍵盤上敲打。

鬱溯:“好,我等你訊息。”

鬱溯掛掉電話,轉身看向林懷月,麵上難掩喜色。當初把林懷月招進專案組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幸好他把這件事說出來了,這可是個重要線索。

“林顧問,案子結束後,我一定請你吃飯!”

“哦?”林懷月一挑眉。

鬱溯立即意識到不對勁,補充道:“在我的經濟允許範圍內。”

林懷月淡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和鬱溯糾結這些。

卻見鬱溯又坐回他的麵前,林懷月疑問:“鬱隊不是大忙人嗎?怎麽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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